这话说出来。 听的人自然觉得刺耳。 陆兰序抿了抿唇,心中自然多了几分愧疚。 作为丈夫,他是不称职的。 见陆兰序没再吭声,祝穗岁瞥了一眼,语气照旧冷淡,“你放心,我已经习惯了,之前没有指望过你,如今自然也不会指望。” 陆兰序:“先下车吧。” 继续这个话题,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既然决定了重新开始,那他就要学着该如何做好丈夫这个身份。 之前没做好的,他想以后都能补上。 幸好一切都来得及。 祝穗岁弯腰下车,瞧见陆兰序用手挡在车顶位置,防止她磕到脑袋。 心中到底有了一丝起伏。 她从不敢奢望过,陆兰序会对她这么好,不是说觉得自己不配,而是陆兰序这样的人,在她的心里,就该是不可亵玩的存在,高高在上宛若冰山雪莲。 这样的他,不应该局限于这些事情上,而是要在事业上发光发热。 所以她不敢奢望,也觉得这不是陆兰序能做的。 这种小举动要是换做是以前,她早就已经心中雀跃不已,恨不得把整颗心都剖出来给他。 毕竟这样的对比太过于强烈了。 如今他真的这么做了,她竟然有些恍然。 随后想,这也是自己应得的,是陆兰序不愿意离婚,她现在是掌握主动权的那方。 祝穗岁坦然的下了车。 东来顺的前身,是推车在街上卖羊肉的,因为手艺好分量又足,生意就开始变得火爆,后来还摆起了摊子来,再到后面就跟人合作,开了这家酒楼。 原先的二层楼,到如今的四层楼,连屋顶都卖座不已。 足以可见这里的生意如何。 陆兰序估摸着是提早找关系定了位置,报了包厢号后,就由服务员领着到了小包厢里。 刚落座。 陆兰序想和祝穗岁推荐菜式。 只是没等他开口,就听到祝穗岁和服务员已经聊上了。 “要一份羊油豆嘴炒麻豆腐,一份炒假羊尾,一份他似蜜,最后上一份涮羊肉,应该够吃了。” 祝穗岁点的全都是招牌菜,和陆兰序想点的几乎没差别。 这一下,倒是没了陆兰序的用武之地。 那服务员笑着道:“您倒是会吃,全都是我们这的拿手菜呢。” 祝穗岁笑而不语。 没人比她更清楚,四九城的每家酒楼小吃,有什么招牌菜。 几乎是样样都在心中,出口便是,不需要费心去想。 陆兰序想了想,道:“要来一份烤羊肉么?” 祝穗岁瞥了他一眼,“你吃得下,还是我吃得下?” 一共就两个人。 祝穗岁是正常人的胃口,不是什么大胃王,一份烤全羊,怕是要好些人才能吃的完,犯不着费那些钱。 陆兰序本是想着让祝穗岁吃个尽兴,如今听她这么说,便也没再坚持。 他道:“那我们明日再来尝尝。” 烤全羊也是东来顺的特色,分文吃和武吃,味道一绝。 祝穗岁不愿意想明日的事情,她淡淡道:“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吧。” 点完单之后,服务员就出去了。 陆兰序将碗筷清洗干净,放到了祝穗岁的面前。 见状。 祝穗岁叹了口气,“兰序,其实你犯不着这样。” 她现在冷静了下来,没有之前那么怨气深重了。 大概还是需要时间接受,关于陆兰序不爱自己的这一点,所以才会在严子卿那件事情上,火气如此的大。 可如今想想,陆兰序也是受害者。 他也是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娶了自己的。 要是换做是自己,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不一定能做的比陆兰序好。 这么想想。 她就觉得陆兰序有些犯不着。 他是天之骄子,是高岭之花,是自己触手不可及的存在。 现在为自己做这些,她看着也心里难受。 若是出自于爱,那一切都好说,可却是违背心愿,为了所谓的责任做这些事情,她就觉得很没意思。 陆兰序见她这么说,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他却是认真了几分,“我说过,我会改,你先习惯习惯。” 祝穗岁便不再说话了。 等到菜上来。 陆兰序又主动为她布菜。 祝穗岁没再阻止,看他的意思是心意已决,那她就趁早习惯吧。 尝了一口炒麻豆腐。 味道着实不错。 这虽然是一道普通的家常菜,却被东来顺做出了另一个味道来,据闻是因为羊油和豆腐,都是自家炼制的,这羊油一点膻味都没有,吃起来跟猪油没区别,而豆腐更是酸中带了点儿甜味。 她吃的兴起。 以前只知道做好吃的给陆兰序,这回倒是难得,自己能够静下心来尝尝这些地道美食了。 见祝穗岁吃的眉眼舒展,陆兰序淡淡的笑了笑,又给她涮起了羊肉来。 好的羊肉果真是一点膻味都没有,甚至还带着甜味。 祝穗岁尝了一口,就有些欲罢不能了。 陆兰序道:“小心烫。” “吃火锅就得烫着吃,才够味。”祝穗岁回了句,随后见他都没动筷,到底有些不好意思,“你也吃吧,不用管我。” 陆兰序:“不着急,我们慢慢吃。” 服务员进出上菜的空档,门是打开着的。 这边的小包厢正好和大厅面对面。 原先在大厅里吃饭的人,随意抬眸一看,就瞧见了陆兰序的侧颜。 那人咦了一声,“曼曼,那不是陆政委么?” 闻言。 同行吃饭的人,立马抬起了头来,看了过去。 果真就看到了陆兰序,不仅如此,她还瞧见了陆兰序正在给祝穗岁布菜。 于曼曼脸色立马变了。 而她的同伴也是惊讶:“那是陆政委的妻子吧,没想到陆政委在工作的时候如此成熟稳重,对待妻子倒是够体贴温柔,全然不像是他,要不是这张脸独一无二,我都怀疑我认错人了。” 于曼曼握紧了碗筷,冷声道:“陆政委在军区里如此辛苦,回了家倒是还要伺候起爱人来,要我说他妻子到底是恃宠而骄,不知分寸。” 说起这个。 同伴压低声音道:“听说是乡下来的,两家定了娃娃亲,陆政委也是迫于责任才娶的。” 闻言。 于曼曼脸色更铁青了,“还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