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院落里的雪被打扫的很干净,但黑压压的屋檐上依旧覆盖着一片白色,阳光洒在上面,从而折射了进来。 就像是倾斜的瀑布,还能在这条光影中看到纷飞的细小颗粒。 光进来了。 屋内悄然亮堂了起来。 只是因为门前高大的军装男人挡着,显得门都逼仄狭小了起来,光只钻进来了一点。 祝穗岁在这样的光瀑下,微微仰头看向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 发如墨,肌胜雪,眉目深邃。 一身绿色军装,男人肩宽窄腰,身高腿长,背对着光的原因,顺着迈入房内的动作,俊美的容颜一半暴露在光中,忽明忽暗间,更显清冷矜贵。 是陆兰序。 是她爱了多年的男人。 祝穗岁有一瞬间的愣神。 直到男人带着温热的手,落在她的额头上,她才晃过神来。 祝穗岁下意识退了一步。 那双漂亮如玉石雕刻而成的手,落了空。 彼此之间,因为这个动作,似乎笼罩上了一层无形的隔阂。 不过没等祝穗岁思考。 眼前的男人却是再度伸出了手,温热干燥的手直接覆盖住了她的手,低头看向她的目光深谙,嗓音低低沉沉的在耳畔响起。 “身体好些了吗?” 此刻,两人距离很近。 祝穗岁和陆兰序四目相对,呼吸停滞,竟是有些不敢再看。 只是慌张落下目光时,却正好看到他脖子处隐隐约约的抓痕。 这…… 该不会是昨晚上抓的? 祝穗岁深吸一口气。 没事没事。 她现在是个无情的女人。 只是心里这么想,可眼睛接触到的那一块抓痕,已经是冬日衣服都遮挡不住的了,那脱光衣服后呢? 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昨晚活色生香的那一幕。 男人的体力很好。 曾经从未解锁过得姿势,在她娇媚的央求下,男人都一一满足了。 他还真是个学习的好种子,不过两三个姿势后,就开始无师自通了。 想到这。 祝穗岁突然气息不稳了起来。 不是羞涩,也不是尴尬。 而是觉得可笑。 他明明这么会。 可前世竟然一次都没有给过她。 一招传教士走遍天下。 祝穗岁内心顿时五味杂陈。 是啊。 他不爱自己。 又怎么会愿意呢。 和她亲密,也不过是敷衍罢了。 这么一想,她对陆兰序的那些眷恋和依赖,荡然无存。 剩下的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离婚! 祝穗岁强迫自己硬起心肠,抽出了手,抬眸再度看向眼前的男人,深吸一口气道:“我有事要和你谈。” 陆兰序感觉到手上的空落,以为是她不习惯,便不再伸手,温声道:“我也有事和你说,今日是冬至,要去爷爷那吃饭,你身体可还吃得消么?” 冬至? 闻言。 祝穗岁一怔。 这才想起,今天是冬至。 陆家是大家族,这种团圆的日子,肯定是要大家一起吃饭的。 想起陆老爷子,祝穗岁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不少。 老爷子待她极好。 大概是有亏欠,也或许是真的喜爱她,反正陆老爷子总会把好的留给她,生怕她在陆家受委屈,时不时的就会差人送东西过来,简直把她当成了亲生的孙女。 她虽然决定离婚,但这是自己和陆兰序的事情,并没有想要断掉跟陆老爷子的感情。 往后她还是想要孝顺老人家的。 原先想要说离婚的事情,就不太方便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两人一交谈,必然会影响到晚宴。 想到这。 祝穗岁垂下了眼眸,哦了一声:“知道了。” “你刚刚是有什么事情和我说?”陆兰序想起刚刚祝穗岁的话,开口询问。 等结束晚宴吧。 就和陆兰序提离婚的事情。 祝穗岁抿了抿唇:“晚上回来再说。” 这样的日子,她不想老人家不高兴。 也不想现在提了离婚,还要勉强自己和陆兰序去参加晚宴。 不过。 他也不一定能参加的成。 祝穗岁唇角划过一丝自嘲。 这样的饭局,陆兰序是从来都不会陪自己参加的。 毕竟任何事情都会比她更重要。 想到这。 祝穗岁又看向了陆兰序,笑了下,“你确定你也会去参加?” 陆兰序敏锐的捕捉到笑容底下的一丝讽刺,微微蹙眉。 “我会同你一道去。” 祝穗岁也不记得上辈子,他有没有跟自己一起去了,记忆中是没有的。 想必这辈子也是一样。 她没有抱希望,淡淡道:“如果是这样,那自然最好。” 听出语气里的敷衍和不信,陆兰序抿了抿唇,想到过去一年,因为公务繁忙的事情,确实鲜少陪伴妻子,到底是有些愧疚。 陆兰序便又重复了一遍,“穗穗,这一次我会和你一起去。” 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