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会的柳孤云可以踏浪而行,现在自己站在水里,海水在膝盖以下,看似差距不大,程若非知道这种差距已经非常之大。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是自己内功不行吗?师父清云道长说他已经进入宗师境界,柳孤云也是宗师境界,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差距?到底是什么原因? 程若非从海里游上岸,在礁石后面静坐了一会儿,然后再次向大海深处走去。 这一次他“凝神静气,抱元归一”,足足在海底走了20多分钟,他感觉全身皮肤都要炸裂,耳朵快要穿孔的时候才缓缓向海面浮去。 在这中间,他充分体会到最沉重与最轻灵的转换,在海底他承受着几万斤的重压,像一只百年海龟纹丝不动。到海面上时,他轻盈得如同一条飞鱼,在浪尖穿行跳跃。 第二次,他已经能够站在海里,海水在他的脚踝处。 练了两次,程若非已经精疲力尽,他决定先找一定地方住下明天再练。 穿好衣服,他走出十几里,才找到一个不大的酒店,“老龙湾”这个地方真像出租车司机说的那样,平时根本看不到人。 —— 第二天,吃了早饭,他就向“老龙湾”走去。 这一次,他没有着急下水,而是在海边盘腿打坐。 为什么,他做不到踏浪而行?程若非反复琢磨。 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内功不行,而是心思散乱,心中一乱,立刻就有下沉的危险。 第一次,他没做好准备,直接下海,海水在膝盖以下。第二次,他静坐一会儿,海水到了脚踝处。 大约两个小时后,程若非向大海深处走去。 在海底只待了大约10分钟,在没有感觉难受的时候,他向水面游去,这一次他感觉特别轻松,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当他纵身跃出水面的时候,稳稳地站在了海面上。 程若非试着在海面上行走,可以轻松地行走,但每走一步,海水都要没到他的脚面处。 他从海里游上岸,准备盘腿打坐。 这时候,远方的一只海鸥引起了他的注意,海鸥在波浪上飞翔,每当它快要碰到波浪,便迅速展翅高飞。 海鸥是怎么做到的?程若非注意到海鸥在飞行之前,爪子要轻轻点一下海面后才展翅飞翔。 程若非心中一动,海鸥利用海水的反作用力飞行,自己为什么不能利用海水的反作用力踏浪而行? 这一次,他从岸边轻轻一跃,跳向大海,在接触水面的一瞬间,快速移动,像一只蜻蜓在水面上跳跃穿行。 这样移动虽然轻灵,但消耗内力极大,不到一个小时,程若非就感到丹田似岩浆般翻滚,汗水要从汗毛孔冒出。 内劲宗师,一般不会汗水外泄,一旦汗水外泄,说明内力消耗已经到了极限。 他马上停止,回到岸上。 —— 第三天。 在酒店的时候,服务员就对客人说今天有台风经过,没有特殊的事,最好不要外出。 程若非买了雨衣、雨靴和一个盛衣物的密封袋,准备去“老龙湾”。 看到他要出门,一名20多岁的男服务员连忙过来。 “先生,今天有台风,外出有危险,最好不要外出。” “谢谢你!我有重要的事,今天一定要去。” “先生,如果外出遇到危险,不在酒店内,我们不承担任何责任。”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承担任何责任。” 男服务员看看程若非,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口不言。客人出了酒店,就不是他们的职责范围,即使遇到危险,也是客人自己的事。 刚走出酒店的大门,程若非就感到风大得吓人,院子里的大树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断枝残叶到处都是,连汽车防盗器都在不断鸣响。 越往前走,风越大。 路边随时可以看到被狂风刮断的树木,一株巨大的芭蕉树被连根拔起,倒在路上。 外面一个行人也看不到。 如果他不是有深厚的内功,在路上根本站不稳。他每走一步,都要抵御狂风的阻力,稳稳地踏在地上。 虽是白天,但乌云翻滚,与夜晚没有什么区别。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的黑幕,霎时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随后,一声惊天霹雳炸响,暴雨倾盆而下。不一会儿,大地汪洋一片。 程若非穿着雨衣、雨靴,面对这样的暴雨也不起什么作用,没过几分钟就全身湿透。 他把雨衣、雨靴扔掉,赤足向前走。 暴雨打在他的脸上生疼,眼睛充满血丝,他全身湿透,感觉自己像一只野兽在暴雨中孤独地前行。 他已经模糊看到“老龙湾”的影子。 台风中的海面,如同一只巨兽在咆哮,比平时高几倍的巨浪猛力地拍向岸边。 好像感应到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程若非体内的金龙在盘旋咆哮,一道闪电过后,金龙从他的天门直冲而上,飞到了天空,随着金龙的飞舞,一声惊天炸雷响起。 程若非瞬间明白了,“天雷”与体内的金龙密切相关,台风中的雷电,激发了他体内的金龙。金龙在空中飞舞,就是吸收雷电的能量。 他像石柱一样站在海边,空中的金龙在盘旋翻滚,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台风的威力才有所缓解,慢慢地金龙回到程若非的体内。 面对大海,他心如止水,一步步走了过去。 这一次,程若非觉得自己就是一条金龙,脚与海面交接处有一层白雾飘过,他站在白雾上,柳孤云可以做到踏浪而行,他现在已经可以在海水上踏雾而行。 他想起在山洞里练成的“天雷掌”,对着汹涌的波涛挥出一掌,汹涌的波涛好像瞬间静止了一样,海底发出一声闷雷的响声,水面升起一个十几米的巨大水墙。 “轰”的一声! 水墙倒塌,水滴像暴雨一样落下。 程若非在大海上行走,整个大海仿佛和他融为一体,台风下翻滚的波涛,在他心中与微风中晃动的青草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他向岸边轻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