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溪转过头,突然道。 崔三公子猛地一愣:“她,她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温玉溪站起身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何缘故,待会儿到了山上,还不知这些人要将我们做什么,届时你我各自保重。” “玉溪。” 崔三公子忽然唤他。 “怎么了?” 温玉溪走到他跟前,静静等他开口。 “你可还记得,小时候欠我一个承诺。” 温玉溪眉头一皱,他们两人难道小时候还认识不成。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鬼才记得,更何况他不是原来的温玉溪。 温玉溪眯了眯眼睛,转过身云淡风轻道:“儿时不过一句戏言,崔兄怎能当真?” 崔三公子自嘲一笑:“你果然不记得了。也罢,既然你忘了,那我再给讲一遍。” “你说。” “若我比你先死,每年清明节别忘了给我烧纸钱,我可不想在那头过苦日子。” 温玉溪闻言,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即反驳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崔兄不必多虑。” 崔三公子摇了摇头,轻笑一声:“玉溪,你便不能说些好话骗我一骗?” 温玉溪眉头一皱:“你莫不是怕了,专门说这些话来气我,好给自己壮胆。” “你说是便是吧。”崔三公子轻声回道,不再反驳,语气带着无可奈何的纵容。 “崔兄。” 温玉溪挪到他跟前道:“这群人似乎要集齐一定人数去祭祀什么,但这位姑娘已经死了,他们若知道了,定会去寻找其他人顶替,我们暂且不出声,他们自然也就不知晓,到时趁慌乱,看能否逃走。” “好。” 他们这边刚说完,突然感觉马车停下来不动了。 温玉溪拍了拍崔三公子肩膀:“到了。” 就在这时,铁笼内忽然射进来一缕火光,温玉溪神思一动,急忙将已解开的绳索虚缠在脚踝上,然后示意崔三公子:“我们先躺着不动,看外面的人什么反应。” 今日无月也无星,天空晦暗不已,凉风微拂,暗夜寂静的可怕。 温玉溪眯着眼睛,时刻注意着铁门。 突然,咯吱咯吱声音响起来,门一点点向上挪动。 火光完全映照进来,将眼睛刺的生疼。 温玉溪急忙闭上双眼,静等外面风吹草动。 “将军,可以开始了。” “嗯。” 这个回应声音有些虚弱,像一个缠绵病榻多年的病人。 “来人,将人带上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温玉溪感觉自己被扛在了肩上,顶的胃疼。 但他没强忍着没出声,只心里暗想着,尽快将他放下来。 那手下将他扛走后,没走几步,忽然停下来,叫了声:“将军。” 温玉溪这时整个身子朝下,自然也就瞧见到那名唤将军的人的衣衫。 那是一抹浓郁的黑,隐在黑暗里,和浓稠的墨一般,冷漠,肃杀,让人望而生畏。 温玉溪缓缓转过头,目光朝那人上方一寸寸移动。 黑色铁质面具将他整张脸覆盖的严严实实,头上戴黑色兜帽,看着神秘的很。 这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吧。 温玉溪借着那手下和这位将军打招呼的间隙,迅速将他扫视了一遍,脑子里却匹配不到这号人物。 他正要收回目光,就在这时,那人突然朝他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那人生了一双极为好看的凤眼,火光氤氲下,眸光闪动,宛如星子。 温玉溪一时不由地看呆了,但好在理智尚在,急忙闭上双眼装死,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假象。 他不知这人底细,但因着帮他解开手铐的缘分,温玉溪心想,这位“将军”应该会放过他。 那手下施完礼后,抬脚便走,温玉溪便被扛着一上一下地颠簸,头晕目眩,又有些反胃。 刚走几步,身后突然出来传来一句慌乱的脚步声:“将...将军,那女的死了。” “怎么回事?” “属下不知,刚才属下将她扛起来,便觉得不对劲,没想到竟然死了。” “你们两个等一下。” 那将军将扛着温玉溪和崔三公子的手下叫住。 “你们两个在马车上可发现她有什么异样?” 温玉溪和崔三公子皆装死不发一言。 那属下见没人说话,急忙道:“属下这就将他弄醒。” 说完便要拿手中匕首刺向温玉溪的胳膊。 这些温玉溪却浑然不知,因为他闭着眼睛在装死。 “够了!不过一刻钟时间,还不赶快将人带过去,耽搁了统领的大事,我们一个也逃不掉。” 温玉溪身子被猛地一晃,他感觉那手下是怕了。 那话音落后,手下人也不再耽搁,扛着温玉溪便朝山上跑。 身后十几个手下也跟着,估计是护送那个将军的。 趁着间隙,温玉溪一路睁着眼睛,百米处那个巨大的祭坛也一览无遗。 他们居然到了山顶。 那是十来丈大小的圆形八卦祭坛,东、南、西、北、西南、西北、东南、东北共八个方向均摆放了黑色旗子,而圆盘中间则有一个凭空而立的闪闪发光的鸽蛋大的白色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