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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终点(1 / 1)

这段时日对于阿离而言,无疑是一种苦痛的折磨。每日,她都要忍受着身体传来的剧痛,在这世间,她唯一割舍不下的,便是年仅三岁的儿子。在医院的这段日子,她鲜少能见到儿子,毕竟孩子太小,不该让他目睹如此憔悴的自己。某个夜晚,阿离骤然醒来,她望着大妹,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舍:“大妹,我是不是即将走向生命的尽头?”大妹内心一惊,未曾料到阿离竟已产生这般预感。她强忍着泪水,轻柔地摩挲着阿离的手:“不会的,你定会好起来。”然而,阿离的病情却每况愈下。她背部的皮肤开始出现大范围的灼伤,痛楚愈发难以忍受。她的双手双脚皮肤无法相互触碰,仅仅一分钟左右,相触的皮肤便如同烧伤一般。医生建议要时常帮她翻身,左右两侧交替着来,用枕头为她支撑,双腿用被褥隔开,不得相挨,这无疑是痛苦的折磨。生命本该历经的四个阶段:生、老、病、死,阿离却直接跳过了“老”。阿离开始陷入长时间的昏迷,偶尔醒来,也只是说上几句便又沉沉睡去。她的生命已然逼近终点。大妹和杨葱心中皆明了,医生也已通知家属准备后事。
那天清晨,阿离再次苏醒,她看着大妹,眼神中饱含期待:“大妹,我是否可以回家了?”大妹不知如何回答,唯有默默落泪。阿离望着大妹的神情,心中已然知晓,她轻轻地握住大妹的手:“我懂了,我会回家的,只是需先与医生辞别。”父亲母亲也来了,还有小妹。就在这日,杨祈鸿一大早就缠着他奶奶:“奶奶您快些,妈妈肚子饿了,赶紧拿粥给她。”这一天阿离是清醒的,她的状况看似突然有所好转。她能够坐起身来,与周围的人交谈几句。见到儿子的那一刻,阿离的脸上绽出了微笑。她轻柔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叮嘱他要好好听从爸爸和奶奶的话,长大后要做个有担当之人。儿子虽年纪尚小,但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不舍与挚爱,他紧紧拥抱着阿离,泪水如决堤般流淌不止。阿离用尽最后的气力安慰儿子:“别哭,我的小宝贝。妈妈只是先行离开一阵子,日后还会回来看你的。”听闻此言,儿子哭得愈发悲切。在场的所有人皆忍不住落泪。那天,她不再呼痛,亦未哭闹。她只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神中满是对生命的眷恋和对家人的不舍。最终,在凌晨时分,阿离永远地合上了双眼。大妹和杨葱守在她身旁,默默地啜泣。他们深知,这个世界上最爱他们的人已然离去。阿离的葬礼简陋,但前来送别的人众多。他们皆是阿离生命中的重要之人,有她的亲戚、朋友、同事以及老家的邻居。每个人都留下了自己的思念与回忆。杨葱带着阿离的骨灰回到老家安葬,也带着儿子回老家读书,他们要继续生活,同时也要肩负起抚养儿子的责任。虽然失去了阿离这最为重要的亲人,但他们明白,阿离的爱与关怀将永远伴随左右。市区的房子唯有他母亲独自居住,还要经营生意赚钱,她言自己尚年轻,还能再做几年。
阿离离世后,大妹在家停留数日后又离开家乡去工作了,家中有小妹在,生活似乎缓缓回归往昔的轨道,但却在父母心中留下了沉痛的伤痕。她才 28 岁啊,正值大好年华,两位老人怎也未曾想到会白发人送黑发人。自那年后,阿离的父亲每日都要饮酒,任谁相劝都无用,往昔大妹还能劝上一劝,后来也劝不动了,他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已然步入老年。阿离去世后的第四年,古爸因醉酒摔破了小腿,伤口颇深。二老在家随意处理了下伤口,便在家休养。小妹当时已自己经商,也拥有了自己的家,那时尚未回家居住。大妹打电话回家时,仅知晓父亲摔倒伤了小腿,正在用药,她得知此事时,已将近一周。听闻在用药且包扎好了,便未再多想。常年在外漂泊的她,根本未曾想到父母正在逐渐老去,他们需要更多的陪伴。她只是劝父亲去医院,可他怎会那般听话就去呢?又过了一日,大妹实在放心不下,致电小妹说道:“明日父亲节了,你们俩不打算回家陪二老吃顿饭吗?”小妹回应:“知晓的,要回的。”大妹又道:“回去瞧瞧爸的腿,若情况不佳得带他去医院。”她与小妹商议妥当。小妹和妹夫回家后,看到父亲的腿伤毫无愈合迹象,说要送他去医院,他执意不肯。次日妹夫到楼下,他才肯下楼。一去便需住院,他们竟不知自己的父亲患有糖尿病,而且痛风已严重到让医生直接摇头,表示从未见过如此严重的痛风石患者。当日便直接办理住院,那次大妹回去,带着自己的老公。住院后就直接安排做手术,需要先去除腿上坏死的皮肤,植入新的皮肤,若有排斥还需二次手术。起初大妹还怀着父亲会康复的心态,然而手术后,她便无法淡定了。她深知糖尿病患者并发症的严重性,这些年来他们对父母实在是不够上心,身为子女,实乃失败。一周不到,父亲因脑血栓、糖尿病并发症进了 ICU,之后便再未出来。那天,大妹进入 ICU 病房,站在父亲的床边,哽咽着说:“爸,您要快点好起来。”父亲回应:“是啊,我要快点好起来,等我康复,咱们一家人又能团聚了。”凌晨四点,古爸还是与世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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