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打开锦帛,先是皱眉观看。 没想到文采如此出众,引人神往。 她逐渐眉头舒展,进而不觉念读有声。 通篇一气读完,不禁拍手叫绝。 “真是千古奇文!” “这是哪位名家的文章,我怎么没有读过呢。” 旁边下圣旨的太监接话,神情自得。 “此乃陛下昨晚罢宴后兴起之作,墨还是老奴我亲自研磨的。” “真是陛下所作?” “老奴怎敢信口雌黄,何况陛下还说是专为舒小姐所作。” 哦,是吗? 舒意虽有疑惑,但区区太监,谅他不敢说谎。 她有意回屋细读,刚转身舒同喊她。 “闺女,这锦书拿走了,这些箱聘礼……” “您看着办吧。” 舒意心思都在洛神赋上,回到闺房,再次展开锦书。 “……灼若芙蕖出渌波……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这是写洛神? 怎么像是给自己画像。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 “……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 这怎么跟当前陛下冒然下聘礼相符合。 “……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 “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 这似乎再表白爱而不得的心情。 舒意陷入沉思,不都说叶无道的是只知享乐的庸才。 可眼前这篇洛神赋文采飞扬,俨然是千年难出的才人。 听老父说,陛下在皇宫吃喝玩乐,却对平定南蛮胸有成竹。 这不就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细品此赋内容,假托对神女的仰慕赞美。 实际像是对情人进行表白。 这锦书明摆是给自己的,那不就是给咱诉衷肠。 舒意一时脸发热,心中似有小鹿撞动。 闺房内女儿春心已动,客厅里当爸的心神难定。 满院堆放珠宝,映的院落上空一片灿烂。 陛下这是下了血本,娶舒意的诚意看的见摸的着。 本来嘛,当一国之君要纳哪家女子为妃。 不用费这劲,直接一道圣旨,你敢不从就等着满门抄斩。 这样看来,陛下对自己闺女那是诚心诚意。 并不只为了搅散徐舒联盟。 正瞎琢磨,老太监走进来。 “舒将军,聘礼各项已与贵府交接完毕。” “奥,有劳公公,请留下预备酒宴答谢。” “奥,这杯喜酒我以后定要喝的。” “现在,还有一事要禀告将军。” “哦,公公请讲。” “陛下旨意,晚上请将军携贵府千金进宫……” 什么! 舒同心中一紧。 刚下聘礼就急着让舒意进宫,这还是没把舒家放眼里。 不举办皇家婚礼就直接入洞房,还让当爸亲自送去。 这不明摆侮辱人嘛。 昏君呀,你这是逼舒某造反呢! 太监见舒同脸拉的老长,脸上横肉直哆嗦。 “舒将军,你不用紧张,陛下晚上给令千金安排特殊节目。” 舒同手一抖,差点大嘴巴乎太监脸上。 “哦,那你说说是什么节目?” 舒同的愤怒已经到了临界点,太监胆敢说出一个不雅的字。 他就把太监的脑袋拧下,当球踢! “烟花晚会!” 什么什么? 烟花?? 奥,烟花柳巷,娼妓盛会。 “那是我将门父女去的场合吗!” 啪,咔嚓…… 舒同一拍桌子,二寸厚的桌面裂个大缝。 “就是专门给你父女准备,烟花是陛下亲自做的。” 太监纳闷,舒同怎么发这么大火。 舒同一愣,这说的和自己想的两码事。 毕竟经过沙场的老将,随机应变是基本素质。 “奥,皇恩浩荡,我过于激动,请勿见怪。” 冷静下来,两人一聊,太监不细解释。 只说这烟花舒意保证是第一次见,绝对开心快乐。 太监办完事走了,舒同决定跟女儿谈谈。 唉,舒意性格刚烈,我同意,她能愿意吗? 侍从把舒意叫到客厅,舒同也不绕圈,开门见山。 “陛下聘礼一事,女儿你是何打算?” “如果你心里有一丝不高兴,为父宁可丢官罢爵,在所不惜!” “哦,女儿全凭父亲大人做主。” 什么? 舒同以为听错了。 “女儿你意思可以收下聘礼?” 舒意依旧低眉顺眼。 “女儿全凭父亲大人做主。” 见父亲面带疑惑,舒意也不解释。 将手中锦书放在桌上,看了父亲一眼,转身回闺房。 舒同拿起锦书一看,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 他虽是武将,可也好附庸风雅,对文墨之事不陌生。 洛神赋写的自己不全明白,但觉得确实好。 要不自己那心藏锦绣的女儿,能态度大变。 舒同暗自寻思。 一边是安乐侯与徐忠联盟,一边是皇亲国戚的名位。 一边是前途未卜,一边是泼天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