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菲拦在了迟绯晚的跟前,眼神里满是愤恨,“迟绯晚,你少在这里装无辜,我都听说了,你家出事,是你自己找的闻州哥!你就是想趁这机会卖惨博同情,让他重新接纳你!对不对?” 迟绯晚眉头紧皱,看着陈雨菲哭得梨花带雨,不由道,“确实是我主动找的赵闻州,不过,我只是想请他给我哥打官司。” “华夏这么大,律师这么多,你偏偏要找赵闻州?怎么,你是找不到别人了吗?” 陈雨菲不信,看着与七年前判若两人的迟绯晚,她只觉对方虚伪,心机。 迟绯晚苦涩一笑,“你说对了,的确没有更好的人选了。我是走投无路才会选择回头找他的,至于要不要让他重新接纳我,呵……” 迟绯晚抬眼与陈雨菲对视,眼底都是自嘲,“你见过七年前,我有多努力挽回他,也见过我因为爱他而卑微到尘土里的模样,你认为经历了那些,我现在还会继续喜欢他?” “为什么不?”陈雨菲瞪着她,笃定道,“他对你而言那样刻骨铭心,你怎么可能忘了他?!” “我难道没有尊严吗?”迟绯晚突然抬高音调,气势很足地打断陈雨菲的话,“不管你信不信,我和赵闻州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陈雨菲瞬间噎住,看着迟绯晚,唇瓣颤了颤,“可是……他对你还念念不忘,迟绯晚,你如果真的对他死心,就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迟绯晚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她睫翼轻颤,想起七年前那段令她痛彻心扉的恋情,漆黑眼眸闪过一丝苍凉。 过了两秒,她才淡淡道,“你想多了,他若是对我念念不忘,当初又怎会那般绝情?陈雨菲,你和赵闻州相处了七年,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的为人才对,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当初你用车祸的事,绑架他的感情,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陈雨菲瞪大了眼睛,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本就瘦削的脸上一片苍白,“你……你……”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你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但作为过来人,我想奉劝你。” 迟绯晚走到陈雨菲的跟前,轻轻拍了拍她肩膀,“爱人先爱己。” 她目光在陈雨菲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继而道,“就像你今天,虽然穿得很漂亮,但是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天冷了,裙子就别穿这么短了,你的腿刚好,要珍惜重新来过的机会。” “你在讽刺我?”陈雨菲气得浑身打颤。 “不,我在关心你,虽然你不信。”迟绯晚似乎对陈雨菲的敌意早就见怪不怪,微微勾着唇道,“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以前也讨厌你。不过现在,我都想开了。陈雨菲,一场车祸,让你浪费了整整七年,你还想继续浪费下去吗?” “用不着你来说教我!”陈雨菲瑟缩着肩膀,眼眸赤红。 迟绯晚不想继续和陈雨菲掰扯下去,“是不是说教不重要,道理摆在那,你其实听得懂,只是不愿意做,那我便不多管闲事了。” 说完,她朝老秦使了个眼色。 老秦立刻上前对陈雨菲做了个请的动作,“陈小姐,麻烦让一让,我们太太怀有身孕,不能劳心伤神。” “有孕?你结婚了?”完全被蒙在鼓里的陈雨菲,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迟绯晚点头,“是,我不仅结婚了,头胎还生了个女儿,如今都四岁了,所以,你现在对我放心了吗?” “哼,你都结婚了,竟然还回头找前男友叙旧,你就不怕你丈夫知道了吃醋生气?” 陈雨菲嗤之以鼻。 迟绯晚回眸看她一眼,冷冷道,“他不会,因为我会努力维护我们的婚姻,因为我还爱着他,陈雨菲,如果对方爱你,是不会不顾你的感受的。” “赵闻州当初弃我而去,就是因为不够爱我,如今他丢下你回国,也是不够爱你。言尽于此……” 迟绯晚说完这些,便跟着老秦离开了餐厅。 陈雨菲跌坐在地上,今天她受到了双重打击,她原以为努力争取,就能让那个男人回头,结果对方却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她以为只要打败情敌,让对方知难而退,她就能抢回挚爱,结果情敌却早就轻舟已过万重山。 星跃集团总裁办,沈知凌坐在老板椅上。 电话里,老秦正向他汇报情况。 “她真是这么说的?”沈知凌挑眉。 老秦道,“是的,太太和陈小姐没有争吵扯头花,太太的反应挺平静的,似乎早就不在意陈小姐的存在了。” 沈知凌闻言心头松懈了几分,薄唇扬起浅弧,“也可能因为你在现场,她不好表现出来,这个女人很擅长伪装情绪。” 老秦尴尬地说,“先生,我认为您还是可以信任太太这一次的,我觉得她和赵闻州是真的没有什么旧情可言了。” “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爱。”沈知凌眯着眼睛道,“继续盯紧了。” “是。” 关月梨站在一旁,将老秦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咬紧了唇,有点不甘心。 之前她专门去了迟绯晚所就读的大学打听过她的事迹,虽然她已经毕业七年,但是学校论坛上还流传着她的事迹。 那些古早的帖子惟妙惟肖地讲述了当年作为校花的迟绯晚是怎么与隔壁北舞的校花掐架的。 两人几乎闹到了水火难容的地步。 迟绯晚甚至因此被陈雨菲多次报警,控告她骚扰,更是被学校通报批评,险些中途被开除。 如果不是赵闻州走得决绝,带着陈雨菲举家移民美国,迟绯晚恐怕真的要闹到难以收场的地步。 七年的时间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至少它足以在人的心底留下一道疤。 而这道疤只要揭开,就必然是鲜血淋漓的。 迟绯晚不可能这么淡定! “沈总,我建议您,还是回家看看太太吧……”关月梨的眼底浸着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为什么?” “太太现在,一定在家里默默垂泪呢。” 沈知凌眼神一滞,嘴角的笑容收敛下去。 他一言不发地拿起桌上车钥匙,起身往外走。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关月梨嘴角笑容更甚,她就不信,迟绯晚今天就没有一点受到动容,但凡她露出一丝对赵闻州的伤感,想必沈知凌都不会轻饶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