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凌抿唇没说话,脸色明显冷了下来,“你非要这么胡搅蛮缠?” 迟绯晚扶着额,将凌乱的长发捋到脑后,抿了抿唇,平息心头的怒火,尽可能和和气气地讲道理,“我不是胡搅蛮缠,沈知凌,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继续从事新闻工作,能给你的事业带来帮助?” 沈知凌朝她逼近一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往上提起,薄唇几乎快要贴到她的唇上,“你觉得我沈知凌需要靠一个女人?” “我不是这意思。” 迟绯晚压着心头的烦躁,让眼神温情脉脉地看着他,“你是我的丈夫,是我的家人,我爱你,想为你分担一些压力,这有错吗?” 沈知凌闻言,态度果然软了下来,他低头在她的唇上吻了吻,柔声道,“我不需要你替我分担压力。” “可是,我会觉得难受……”迟绯晚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会爱上我么?是爱我的美貌吗?” “不是。”沈知凌道。 “那是爱我的身体吗?” “也不是。” “那就是爱我热烈的灵魂,我们一起在中东经历了那么多,见过苦难,见过死亡,可我们都将那些危险通通打败了。” 迟绯晚轻轻搂住他的腰肢,继续循循善诱,“你看,你爱我的时候,我的灵魂多么热烈,你忍心看着它被困在毫无指望的一潭死水中,彻底枯萎吗?” 沈知凌不说话了。 他长久地凝望着她,久到,好似要将她的每个神态,每个表情都刻进血液里,烙在骨髓里。 “你就这么想逃离我?和我在一起,就是一潭死水?” “沈知凌,其实你懂我的意思。” 迟绯晚见他软硬不吃,终于没有耐心继续哄下去,她垂下眼帘,那张明媚动人的脸,神色暗淡下去,“你见过云雀吗?你小的时候,养过猫猫狗狗吗?笼养的猫娇气胆小,一丁点刺激,就会应激死亡。” 她说到这儿,眼圈再次忍不住红了,抬眸看向他,喃喃道,“我现在就是被你豢养在笼子里的猫。” 又或者说是,折了翅膀的云雀。 沈知凌看着她脆弱的眼神,脑海中与她同时冒出了一样的想法。 当初玩儿命护她是认真的,如今折断她的羽翼,将她困在身边也是认真的。 因为他怕,他怕治好了她的翅膀,她就振翅飞走了。 沈知凌缓缓收紧臂膀,将女人桎梏在怀抱中,鼻尖深埋在她的肩窝里,嗅着属于她的馨香,他沉声道,“好,可以从事文案工作。不过,只能在家办公,你和你们领导协商,他若不肯,那便只能作罢……” 沈知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妥协。 明明他心里清楚迟绯晚曾经多么优秀,但凡他松开一丁点,他的云雀儿便有可能振翅高飞,脱离他的掌控。 可他最终还是没能忍心。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温柔地看着她,“这样,无话可说了吧?” 迟绯晚原本已经不抱希望,闻言,眼睛里的光再次亮了起来,她冲他甜甜一笑,“好,在家办公就在家办公,我一定会说服师傅的。” “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沈知凌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到餐边柜上,手臂环着她的细腰,脸埋在她胸口,仰着头朝她讨要好处。 迟绯晚被这羞人的姿势臊得耳根子薄红,眼神有些不安地朝厨房张望,怕待会儿王妈出来看见两人这样丢脸。 她伸手拍打他的肩膀,“别这样,家里还有其他人……” “那我抱你去房间?” 沈知凌不依不饶。 迟绯晚瞪了他一眼,“现在才七点不到,你能不能别这么心急?” “你是我老婆,我心急怎么了?”沈知凌没再和她浪费口舌,一把扛起她往楼上走。 迟绯晚不敢发出太大的挣扎声,只能掐着沈知凌臂弯下的软肉。 男人吃痛,脸上却有种暗爽和愉悦,“掐,用点力。” “沈知凌,你是不是有什么怪癖?”迟绯晚气不打一处来。 可不等她再抗拒,男人已经将她抱进卧室,放到了大床上。 这段时间为了养胎,沈知凌确实安分守己了很多,几乎没怎么碰她,可他本就需求旺盛,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致了。 屋里的动静持续到晚上九点。 迟绯晚洗了澡出来,下楼撞见抱着小星奈遛弯回来的王妈,王妈朝她夹了夹眼睛,她顿时臊得脸颊滚烫。 “抱歉……”迟绯晚从王妈手里接过小星奈,“有劳您带奈奈出去了。” 小星奈已经睡着了,身上披着一件小毛毯,长长的睫毛浓密卷曲,就像是迟绯晚的缩小版。 王妈笑道,“没事,正常过夫妻生活天经地义,说明先生和太太还是很恩爱的。” “恩爱?” 迟绯晚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字,苦涩一笑,“世俗意义来说,确实是恩爱的,可是灵魂上已经没有多少共鸣了。” “太太,我是个粗人,我不太懂你们年轻人的婚姻观。” 王妈接话道,“在我们老家,我父母那一辈,很多夫妻结婚前连面都没见过,磕磕绊绊照样过了一辈子,但是我娘受了很多委屈,她给我爹生了三个儿子,却连吃饭都不能上桌。” “到了我这一辈,我和我老伴年轻那会儿相亲认识的,我婆婆重男轻女,年轻的时候也没给过我好果子吃,我老公还打过我。但是现在,他做泥瓦工,一个月几千块,我做保姆工资都开到一万五了。” “你猜现在谁家庭地位高?” 看到王妈那副得意的样子,迟绯晚忍俊不禁,配合地问,“谁啊?” “当然是我了。” 王妈拍了拍胸脯,“我以前还给机关单位的领导家当过育儿师呢。” “真厉害。”迟绯晚捧场地竖起大拇指。 “所以呀太太,女人没什么都不能没钱,靠什么都不能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