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觉飞语气中的嘲讽真实的仿佛是亲身经历一般,想到他一路孤身前往悬圃山拜师,肯定有些过往。 滟月明了然的点点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抬高手趁着空觉飞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的时候拍了拍他的头。 此时眉目桀骜的少年早已比她高出许多,这个动作做起来比他刚上山的时候费劲了许多。 空觉飞被这动作弄得有些怔愣,却在过了一会之后才反应过来一脸嫌弃的后退一步躲开。 “走吧,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了。”滟月明直接一把火烧灭了手中的书籍。 阁楼上下除了正在炼化小草灵魂的那个简陋法阵以外,再没有任何前任驻守在此的那位仙人的痕迹。 那人自杀之后,滟月明也曾探查过,确实魂飞魄散了没有错。只是直觉上隐隐有着些许的不对劲。 “不过小师弟,你说的那个邪修按理来说应该是这些个门派的对立面才是,可是之前裴回说,他出身于临江派。“ 说着说着,滟月明想到了之前那个叫雀鸣的女子,好像同样出身于临江派。这个临江派到底算是名门正派,还是旁门左道? 对于这个,外面那个裴回知道的应该要更多一点。 “你想到什么了?“空觉飞问道。 “想到小师弟你小时候是受了什么苦?”滟月明弯腰抱起了地面上的女童,嘴边的话却一转,似有调侃,又似有关切。 “哼。” 空觉飞冷哼一声没有回答,抱着剑跟在了滟月明身后。 出门之后,外面的时间还早,日头看着依旧很是明亮。裴回老老实实的待在滟月明画出来的圆圈中,看着从两个人进门之后就没有移动过半分,很是谨慎。 见到两人出来之后,裴回一直紧绷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对着两人拱手,脚下却依旧没有移动半分。 “两位进去之后有何收获?” 裴回的视线一眼就看到了滟月明怀中的小草,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之色,随后却又看到两个人身后并没有其他孩子的身影。 虽然早就大致料道之前的那些孩子的结局可能不太好,但是现在知道结果还是会忍不住的觉悲切。 “阁楼之内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至于你说的他收的那些童子,除了我怀里这个以外,已经魂归幽都了。” 滟月明还是往好的方向说了说,看裴回的状态,若是知道那些孩子甚至连魂魄都没有留下来,怕是会承受不住。 裴回听到这个说法之后沉默了一瞬,随后还是勉强提起心气对着滟月明深深鞠躬。 “若不是两位为了那一村的村民赶来这里,怕是这个孩子也已经遭遇不测了。两位赤子之心、至纯至善,裴某在此为之前的猜疑冒犯道歉。“ 滟月明和空觉飞大大方方的受了裴回的这一礼。 “那这孩子?“该怎么办? 裴回看着滟月明怀中一看就情况不妙的小草问道。 “这孩子亏损太多……“滟月明看着怀中的小草,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排她。 这孩子此时身体同样在真火之中被炼化,本就强于常人的根骨现在看着还要更好一点。只是现在魂力微弱,这具身体根本承载不了这样的灵魂。 想来之前的那位仙人应当是为了将自己的灵魂转移进去才会这样炼化这孩子的灵魂。 只是这样一来,怎么给这孩子续命就成了一个难题。若是留在琼州,不出一个月,小草的灵魂就会被身体排斥,身死魂消。 就算小草活着,带着这副上佳的根骨也会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觊觎。 “是,救不活了么?“裴回小心翼翼的猜测着。 “倒也不是,只是有些复杂,我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滟月明在纠结着心底的想法。 “无妨。“裴回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既然这孩子活下来了,那么此后我必然不会让她为了生计发愁,滟小姐还请放心。” 滟月明微微摇了摇头,直接止住了这一话题。 “这个阁楼不应该留着了。” 就在滟月明话音刚落,她身后的空觉飞直接对着身后劈出一剑,整座阁楼瞬间坍塌,巨大的声响不知传出多少里地。 裴回看着倒塌的阁楼略微有些发怔,压在身上很久的压力随着阁楼的倒塌瞬间消失,从此以后他可以稍稍松一口气了。 “在下已经为两位安排好的居所,还请随我来,至于滟小姐之前说的那些材料也已经备齐。” 滟月明眨眨眼,随后悄咪咪的凑到了裴回的面前,小声询问。 “你看着好像知道挺多的,可不可以商量一件事?”说着滟月明两指并拢指向天际:“我和师弟有点事情想要了解,你正好应该知道点。我们问,你答,然后我把阵法布成你第一次画出来的大小。” 裴回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看向了空觉飞的位置。 “别看他啊,布阵的可是我。” “两位乃是我琼州的大恩人,若有什么疑问,我当然会知无不言。至于之前画出来的范围,确实是在下强求了,滟小姐不必如此。” “你这个人还挺坦荡。”滟月明说着收起了指天的手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和师弟当然也不会再推辞,劳烦先带我们去休息的地方,救治这个孩子需要点清净的地方。” “恭敬不如从命。” “就是太客气了。” 几个人在顺便回小摊拿走了捏好的泥人之后,就一路前往了一开始裴回带着他们所去的地方。 在滟月明和空觉飞略带怀疑的眼神中,裴回有些尴尬的开口解释。 “此地虽然危险,但同样是在下居住的地方,两位大可不必担心。而且安排两位去其他的地方,我其实也不放心。“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滟月明收回视线。 一旁的空觉飞幽幽的开口。 “你这人若是入了修行之道,应该挺危险的。” 裴回听着这两人的话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样的回应,只是莫名的觉得自己和这两个人之间的疏离感似乎消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