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 许桑满正在翡瞒庄里认真看关于蓝颜镜项目的资料,这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铃声。 看到屏幕显示来电人是爷爷后,她赶忙接起电话:“喂,爷爷。” 许言枫语气沉重地说:“满满,小年他现在不见了。” 许桑满仿佛遭受雷击般愣在原地,颤抖着声音问:“爷爷,你说什么?” 许言枫叹口气,说:“满满,小年他可能失踪了。” 许桑满回过神来,焦急地追问:“小年,他怎么了?爷爷,之前你不是跟我说你也不知道小年在哪里吗?怎么现在你又说他……” 她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困难,泪水不自觉地涌出眼眶。 “满满,你听爷爷说。之前是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没和你说。其实小年他半年前出了车祸,我们家族的人一直在给他秘密治疗,恢复得不错……可现在他却不见了。” 许言枫没有说实话,因为许辞年在治疗中其实一直都没有过好转,反而越来越差,最后还是因为人彻底不行了,才被停止了治疗。 当许言枫听到许辞年人不行了的时候,他的内心犹如被重锤猛击,痛苦不堪。 在那时,他认为即便许辞年再如何落魄,终究也是自己的亲孙子,那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宛如一条坚韧的绳索,将他们紧紧相连。 当许辞年被确认死亡之际,他不顾家族中其他人的强烈反对,毅然决然地要见自己的孙子最后一面。 然而,正是这个坚决的决定,如同在黑暗中撕开了一道口子,让他惊觉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被确认死亡的人并非许辞年,而是一个被易容成他人模样的陌生男子。 “爷爷,你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啊,我还以为小年之前是真的失踪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啊?”许桑满的声音哽咽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刺痛着她爷爷许言枫的心。 之前,她就有派人去找过,后来更是不断地派遣人手四处打听、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怪不得,每一次的调查结果都令人失望,没有任何关于小年的消息。 原来是她爷爷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告诉她小年真正的实情。小年没有失踪,而是被他们秘密藏起来了,不但还不想让她知道,还说这是为了她好。 “我瞒着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承受更多的痛苦。我以为,这是保护你的最好方式。”许言枫试图解释,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他知道,无论怎样解释,都无法弥补已经造成的伤害。 过了一会儿,“爷爷,你当初的一句‘想想小年’就像是一把利刃,成功让我没有拒婚,也没有跟祁泠寒闹。你也瞒着我小年之前的实情,甚至他出了车祸这么大的事,你都还是选择瞒着我……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我也是你的亲孙女啊!”许桑满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点燃。 “我……我真的很抱歉,满满。”许言枫的声音中充满了悔意。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他和家族的利益,但也可以很委婉地称为是一种变相保护她的方式。 但是他忽略了她对弟弟的深厚感情。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一次,或许他会选择早点告诉她真相,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和照顾许辞年。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能尽力弥补,希望能够让孙女早日走出悲痛,也能够原谅他。 许桑满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如潮水般的疲惫和失望,“爷爷,你和家族里面的人都一样,都是那趋炎附势的势利眼,你让我和祁泠寒结婚,只看到了他强大的权势,你们没一个人真正关心过我的感受,也没想过要问我想不想嫁,甚至直接拿我弟弟许辞年来威胁我,在你们这些唯利是图的人眼里,我就是个任你们摆布的棋子而已。” “满满,我……”许言枫的声音像风中的烛火般颤抖着,他犹如迷失在茫茫沙漠中的旅人,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才能让孙女理解。 听到许言枫还想讲,许桑满突然冷笑了一下,“我现在和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她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奈与决绝,她的语气像是冬日里被霜冻过的茄子,透着一种无力的沉重。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语气变得坚定而冷硬:“爷爷,你不用跟我说道歉的话,从你拿小年来威胁我和瞒着小年实情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仅存的信任就就像是风中残烛,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了。现在你们最好都祈祷小年能平安无事地回来。” 她停顿了片刻,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你也知道,我父亲走了,我现在就只剩小年了,你们最好不要逼我。” 许桑满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知道,尽管她对爷爷有着深厚的感情,但他和家族里那些人的做法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 她不愿意给予时间去原谅他和许氏家族里的那些人。 同时,她也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将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人。 被许桑满挂断电话后的许言枫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沉重。 他站在书房的窗前,目光穿过玻璃窗,凝视着外面的庭院。 安州国冬日的清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枯黄的草地上,显得格外冷清。 他的心,也如同这庭院一般,被一层无形的寒霜覆盖。 或许,他的孙女满满不会原谅他了。 他真的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