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中收了钱要办事,却不会承认,表态道:“官家,臣举荐人才绝无二心。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国抡才。” “官家,武人可以用,却不能大用。” “一味的重用武人,最后的结果,就是武人恃宠而骄,重演五代十国故事。” “我朝自太祖杯酒释兵权,自太宗以文官兼管枢密使,就没有武人祸乱了。” “这是根本原则,是不能打破的祖宗惯例。” “恰是如此,臣才建议让何涣提举火器营。何涣在,神机营就始终在官家的控制中,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白时中说到动情处,似乎都感动了自己,躬身道:“请官家明鉴。” 赵桓说道:“我大宋一朝,的确没有武人祸乱。可是之前武人担任枢密使的狄青,随时被文官弹劾,惶惶不安,晚景凄凉。” “武人被彻底压制,导致了我大宋一朝,别说夺回燕云十六州,连自保都成问题,只能不断的赔款。” “此一时彼一时,开国有开国的国情。现在,有现在的国情。” 赵桓眼神微冷,说道:“彻底压制了武人,朝廷萎靡不振,你似乎很得意?” 白时中解释道:“祖宗都是这么做的,我们赔款也没什么。” 赵桓冷笑道:“你白时中的祖宗,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可以去要饭。你现在怎么忘本了,不去要饭呢?” 白时中辩解道:“官家,不能混为一谈。” 赵桓看着理直气壮的白时中,招手道:“来,你过来点。” 白时中弓着腰凑上去,微笑道:“官家,事关朝廷的未来,武人必须……” 啪!! 响亮的耳光传出。 白时中挨了赵桓一巴掌,应声倒在地上。他捂着火辣辣的脸,一脸不服气,梗着脖子道:“官家打臣做什么?臣委屈。” 赵桓招手道:“来,把另一边的脸凑过来。” “不,不要!” 白时中连忙摇头道:“官家肆意羞辱臣,有辱斯文,怎么能这样随意打人呢?” 赵桓冷声道:“金人昨天南下,打了我大宋左边的脸。金人今天南下,你主张把大宋的右脸又凑过去挨打。” “朝廷左右挨打,你觉得没什么。怎么轮到自己的身上,才挨了一巴掌就觉得屈辱了,不愿意承受了呢?” “你要脸,你怕疼。” “国家就不要脸,就不难受吗?天下百姓就不悲苦吗?” “合着朝廷割地赔款,丢的是朝廷的脸,损的是朝廷的人心,你不会损失分毫,是吧?” 白时中快哭了。 不就是赚点钱,推荐下何涣,怎么牵扯到这些了。 白时中解释道:“官家,臣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赵桓道:“既然没这个想法,为什么说话没脑子呢?” 白时中彻底怕了,行礼道:“臣知错了。” 赵桓这才没有穷追猛打,目光落在何涣的身上,沉声道:“何涣,你说一说朕问你的三个问题。” 何涣也开始慌了。 历代大宋的皇帝都极为温和,礼贤下士,对造反的贼匪都愿意招揽。 怎么突然这么凶狠了。 何涣咽了口唾沫,解释道:“官家,臣不懂带兵打仗,也不懂火器,可是臣有一腔热血,誓死忠于官家。” “这一次被白相公举荐,臣没有送钱,是白相公看在家父的面子上,才提携晚辈,仅此而已。” 赵桓问道:“当真?” 何涣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自然是真。” 赵桓正色道:“既如此,朕就要调查调查了。如果查到你送钱,查到白时中收钱,你们都是欺君之罪了。朕平生,最讨厌欺瞒朕的人。” “黄经!” 赵桓吩咐一声。 “奴婢在。” 黄经站出来行礼。 赵桓吩咐道:“你立刻安排人,调查何涣和白时中的来往,查清楚何家给了白时中多少钱,朕要明确的结果。” 何涣心头一紧,皇帝咄咄逼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可是,他不屈服。 何涣表态道:“臣并没有给钱,经得起调查。唯独官家如此肆意调查臣子,不信任臣子,令人心寒。” 扑通! 白时中跪在地上,叩头道:“官家,臣有罪,收了何涣一万贯钱。” 嘶! 何涣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脸上露出错愕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我欲死战,你怎么率先投降了? 何涣接连朝白时中示意,提醒道:“白相公,你在说什么?” 白时中没搭理何涣。 他太了解皇帝了,之前募捐钱财的事情,皇帝借故处死李邦彦,罪名是欺君之罪。 皇帝杀人从来不手软。 皇帝要算账,他就麻烦了,所以在关键时候,白时中犹如当初不支持赵佶一样,现在也背弃了何涣。 白时中以头叩地,解释道:“官家,是何涣找到臣,希望得到重用。加上何执中的恩情,臣才迫不得已,请官家明鉴。” 赵桓说道:“白卿是实诚人,朕相信你,更何况知错能改,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