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府 今日的阮府格外安静,谢琅华正在窗下绣香囊,这个香囊是送给阮棠的。 “姑娘,你还有心情绣香囊,你知不知道海棠院的人都不见了。”郑妈妈急道。 “知道。”谢琅华表情淡定。 “知道你还坐得住,殿下的心可都在阮小姐身上,你要再不主动些,咱们这趟可就白来了。”郑妈妈也顾不得许多了。 “妈妈再这般冒冒失失口无遮拦我就派人送你回去了。”谢琅华冷声道。 郑妈妈是谢琅华的奶妈妈,谢琅华自小便是她带大的,是谢琅华最亲近之人。 但再亲近也是尊卑有别,谢琅华这般冷下脸她还是怕的。 “老奴也是为姑娘着急,我们都来了许多日子了。”郑妈妈怯怯道。 在谢家当家的是谢家大房,姑娘是谢家二房的,当初谢家定下姑娘也是因为姑娘足够出色,合了皇后娘娘的眼。 后来老太爷才着力培养姑娘,姑娘自己也够争气,虽说二房在府中地位不如大房,但无人敢小瞧姑娘。 自从殿下离京,那些冷嘲热讽的声音都能把姑娘湮灭了,姑娘的日子也不好过。 谢琅华收了针脚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妈妈,我们此行的目的是让昭哥哥回京。” 只有他回京才有以后的计划,若他执意留在西北哪来的以后。 她这些日子也看明白了,昭哥哥回京的关键在于嫂嫂。 他们共过患难,最是情浓之时,她这个时候横插一脚只会惹他们厌烦。 男人一辈子注定不会只对一个女人心动,更何况昭哥哥还是那样的身份。 她求的是来日方长。 况且,眼下的主要问题是回京。 等回了京,恢复了身份,有些事就不是他能决定了。 阮小姐虽出身商贾却是品性高洁,她不会容许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宫里的日子她不会接受。 像眼下这般的日子怕是不可能了,她又何必去打扰。 这样的日子就当是偷来的吧,眼下的日子于她何尝不也一样。 “殿下沉迷温柔乡,哪里肯回京城。”郑妈妈摇头直叹。 谢琅华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自有主意,妈妈做好自己的事便是,别横生枝节。” 做人不能太贪心,不能既要又要,她既选择了家族给她铺就的路便不能再强求昭哥哥的心。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他们。 …… 阮棠和凌州这几日都把事情放到一边,倒是度了个婚假。 凌州说大齐朝廷有规定,官员都有七日婚假,他们并不算违反规定。 “你有七日婚假我可没有,一日不赚钱便是好几日损失,明日必须回去了。”阮棠摇头,不能再沉迷凌州的温柔乡了。 男人果真影响她赚钱的速度。 “在你眼中我没有那些铺子重要吗?”凌州薄唇掀出几分无奈。 “显而易见他们才是真爱。”阮棠一脸傲娇。 “……” “你别装可怜,少惹我心软,假期结束,收拾行李回府。”阮棠硬下心肠。 她现在有点明白君王不早朝是种什么感受了。 折磨! 凌州这几日也不是真的有空闲,不过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了,等陪完她之后再处理。 郭瑞看着京中一日好几封的来信也忍不住暗道一句色令智昏。 当然这话只能自己搁在心里,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啊。 可今日这封信却是不能再拦着了。 淮西庞家留在京中的家眷只剩下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其余全跑了,由此可见庞家是真的要反了。 朝廷削藩不是一日,这些藩将的确拥兵自重,忌惮着京中有家眷才不敢有所动作,如今庞家家眷遁逃,朝廷便无法再拿捏。 庞家盘踞淮西道多年,在相邻藩镇安插了不少耳目,朝廷有动作,他们第一时间就会收到风声。 距离淮西最近且最有实力与之一战的是淮南道。 淮南道节度使是蓝将军当年一手提拔的亲信,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忠勇。 凌州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郭瑞听得心中越发忐忑。 他之前还能琢磨出殿下的心思,如今是越发猜不透了。 “殿下……” 大概是沉默了太久,气氛有些逼仄,郭瑞忍不住开口。 “朝廷既然有意淮南节度使发兵直接下圣旨便是。”凌州将信合上轻描淡写道。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这事他不管。 “殿下,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先有西北刺史作乱,接着是淮西节度使,若朝廷不能拿出态度,各地藩将跟着相仿,到时只怕天下大乱。 朝中大臣的意思是御驾亲征,或者由其中一位皇子领兵尚能彰显天子神威。 可大皇子二皇子都没有上过战场,如此一来,好像就只有殿下了。 而且,他猜,若真要应战,只怕朝廷的圣旨马上就要到了。 最近魏王殿下这般消停除了那些银子只怕还有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