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寡妇进了屋,一会就听到了打骂孩子的声音,和孩子的哭声。 :“又尿了!你这个小骚货,跟你娘一样的骚,一股子尿骚味,你怎么不去死啦, 我说娘,你还不把这赔钱货给卖了吗,有两块现大洋也可以了,你看这小骚货长得又不讨喜还烂哭,能卖多少钱?” 苏浪拉着萍萍偷偷跑到厨房,透过木板的空隙向内院窥视, 此时的范寡妇面容狰狞扭曲,咬牙切齿,左手拎住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女孩,右手在女孩身上,屁股上,大腿上到处狠命地乱掐。 屋檐下的凳子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身材高大的老妇人,此人正是姜晓松的母亲,也就是萍萍奶奶。 姜母怀里抱着一个三四个月大的胖娃娃,老妇人抱着大胖娃娃又逗又亲,但是对于小孙女被虐打是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姜老头也在院子里,他靠在躺椅上抽旱烟,悠哉悠哉的,对于小孙女被打也是无动于衷。 小女孩越哭,范寡妇掐得就越狠,最后连声音都哭不出来了,只有那瘦弱的小身子痛苦难耐地扭动着。 萍萍见妹妹在受虐待,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想要冲进去制止, 苏浪见要坏事,马上拉住她。 :“呜呜呜,那个是我三妹,舅舅放开我,我要进去救她!” 萍萍很激动,可怜兮兮的看着苏浪,声音有点压抑不住。 苏浪见事情有点不妙,伸手想去捂她的嘴,手还没碰到萍萍的嘴,就听到院子里面的范寡妇凄厉的一声惨叫, 定睛一看,范寡妇已经倒在地上,双手捂着鼻子在地上打滚, 院子里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挡着视线,苏浪和萍萍看不清范寡妇为什么会倒在地上。 他拉着萍萍到姜家斜对面那条巷子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姜老太把大门打开,这时候姜家大门口已经是站着好几个人, 姜老太一双三角眼向众人扫视一遍,对着那些人就骂: “哪个砍头鬼拿东西砸阿拉家媳妇了啦,谁干的还不站出来受死! 大来子是不是你干的?” 姜老太用手指,指着一个身穿破麻衣的中年男人质问道。 大来子呸了一声:“姜老婆子,你别胡说八道,你是看阿拉穷就以为阿拉好欺负哦! 你哪只狗眼见到阿拉拿东西砸范寡妇了,真是岂有此理!” 姜老太更生气了:“不是你还有谁,你这穷鬼妒忌阿拉家儿子有本事才偷偷使坏。” 大来子不甘示弱:“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儿子算什么东西,阿拉学他什么?学他没良心?,学他狼心狗肺, 你们家以前过的什么日子谁不知道,吃了上顿没下顿。你们家狗崽子才出去外面走家串巷卖货,刘氏嫁到你家,你家才慢慢发达的, 有了点钱就要休妻,还弄个寡妇回来, 哦哦哦!阿拉总算是明白了,刘氏根本就不是什么得了急症死的,她肯定是被你们害死的对不对!” 这门口的人是越聚越多,两人一来二去吵得不可开交,这时候,姜老头出来了,他先是喝住了姜老太,然后一双混浊的狼眼阴冷地盯着大来子。 :“我说大来子,差不多就行了,别没事找事没完没了的,你这种人不会得好结果的,回去吧,跟个老娘们吵架也不嫌丢人!” 大来子更不痛快了,梗着脖子回骂道:“哟,老姜头终于出来了,以为你属万年老乌龟的呢,怎么?还威胁你田大爷,我呸!老姜头,别人怕你,你田大爷可不怕,你不就是有个在巡捕房做小队长的疏堂侄子嘛,你们都出了五服了,人家谁还会理你这个过气堂叔呀,省省吧你,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说你媳妇刘氏是得急症死的,那为什么不见你给她请大夫?死后还没三天就急匆匆的下葬了, 天天见这个范寡妇在打人家前头娘子的孩子, 还有最重要的呢,萍萍呢?刘氏的大女儿萍萍哪去了?是不是被她碰到你们做什么不轨的事?你们把她灭了口扔到甬江去了?” 大来子的话让众人看姜老头的眼神都变了, 有些人还附和道: “就是,就是!萍萍哪里去啦,把萍萍叫出来!” 姜老头见众人咄咄逼人,不达目的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他有点冒汗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怂,自己气势一落下来就会显得心里有鬼,这个老家伙,眼睛转了几转说, :“孩子去她外婆家了,她娘死了,这么大事,她都那么大了,我叫了车让她去告知她外公外婆一声。这样有不妥吗?” 众人见姜老头这么说,还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姜老头好不容易才把众人弄走,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把院门关好转身回到院子里训斥了范寡妇一顿。 :“你消停一点,搞得大家都对阿拉家有意见,大家都不光顾我们家的杂货铺,阿拉看你们是不是都去吃西北风。” 姜老头的话范寡妇当然是不敢反驳,姜老太把刘氏的两岁小女儿红红扔给六岁二女儿珍珍,让她把妹妹弄干净,并且勒令她们晚上不许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