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霖来到祁老夫人院中时,正看见祁老夫人面前放着一本花名册,他顿时感觉头疼。 果然,下一刻就听祁老夫人说道:“霖儿,你看看这名册上的几个女子,你可有中意的?” 自从岁柠来到祁府后,或许是他与岁柠两人的相处并不亲密,所以祁老夫人便有意无意的想让他纳妾。 祁霖无奈说道:“祖母,我早就同您说过了,此生我都不会纳妾的。” 祁老夫人却并不认同,虎着脸说道:“若岁柠与你两情相悦,我倒是没什么可说的,可……”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算是看明白了。 岁柠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显然她并不喜欢祁霖,从头到尾都只是这小子的一厢情愿罢了。 前段时间她还听下人说,岁柠一个人搬去了京郊的农庄。 倒不如她做主给祁霖纳几房小妾,这后院中好歹还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祁霖面色严肃,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只想与心仪之人共度余生,其他人我谁都不要。” “避免当年的事情再次重演,祖母您还是不要管了吧。” “这……” 想起当年这后宅中发生的事情,祁老夫人顿时语塞,最后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哎!罢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此事随你,不过最近听说阻贫大师云游回来了,你有空去护国寺一趟,顺便问问子嗣姻缘。” 祁霖听说过这个阻贫大师。 据说他算卦十分灵验,通晓过去未来。 凡是他算出来的卦,之后都一一应验了,且价高及合眼缘者求卦他一向来者不拒。 就因为他,他所在的寺庙之后才被先帝封为护国寺,至今护国寺的香火还依然十分鼎盛。 祁霖眸光深邃,似是不经意的说道:“祖母,我是男子,我一人前去护国寺求姻缘问子嗣是否太过奇怪?” “你和岁柠……”话未说完,祁老夫人突然顿悟了,“你想要我帮你把岁柠喊回来?” 好小子,现在都知道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 祁霖脸上丝毫没有被识破的尴尬,笑着说道:“我如今已经成亲了,求姻缘问子嗣是两个人的事情,祖母您说呢?” 第一次觉得大孙子厚颜的祁老夫人:…………. ------ 距离农庄不远的大树杈上,祁砚之此刻正痴痴的看着正在农庄院中晒太阳的岁柠。 自从岁柠在他面前坦白她已经成亲的事实后,他整个人便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中。 一边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她已经成亲了,他应当学会适可而止。 但另一边,每逢夜深人静之时,他却怎么都无法忽视自己心中的那股强烈悸动。 更严重的是,岁柠的身影还时常出现在他的梦境之中,令他心旌摇曳、魂牵梦绕。 他骗不了自己的心! 之后,经过几番心理斗争,他做出了以往连自己都深痛恶绝的事情。 爬到农庄旁的一棵大树上,偷窥。 他在不断自我谴责中,放任自己逐渐沉沦。 但经过这两天的观察,他在农庄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她那位传说中的‘夫君’。 此刻他心中已然有了猜想。 要么她的夫君已经亡故,要么便是夫妻之间感情不睦。 否则,为何她一个女子会孤身生活在京郊的农庄上呢? 思及此,祁砚之心中生出了几分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喜悦。 这时,一道短促的笛鸣声响起。 祁砚之目光不舍的从岁柠身上移开,纵身跃下大树,向远处闪身掠去。 他来到指定位置,护卫祁佑单膝跪在他面前,“将军,老夫人有要事寻你。” “知道了。” 他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岁柠所在的农庄,挥袖离去。 只是祁砚之不知道,他前脚刚离开,岁柠后脚就收到了祁老夫人的信件。 以打消皇上疑虑之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话里话外就是希望她能回去,与祁霖一起去趟护国寺。 “夫人,老夫人知晓您最近脚伤刚好,已经着老奴为您准备了软轿,收拾好东西便随老奴走吧。”一位老嬷嬷说道。 虽然字字都在说着尊敬之词,但句句所透露出来的语气却给人不容拒绝的选项。 岁柠看着手中的书信,一只素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 她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浑身却散发着令人无法轻视的强势威压。 “柠柠,祁砚之已经离开了。”六六说道。 岁柠起身坐入软轿中,“那就去看看吧。” ------ 祁砚之来到祁老夫人院中时,看见祁霖正好要离开,两人相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便互相错身走开了。 “祖母。” 祁砚之坐到祁老夫人身边,接过旁边丫鬟手中的团扇,给祁老夫人打起扇来。 但祁老夫人却挎着一张脸,作势质问道:“回来这么久了,天天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外边忙什么。” “若不是我让人寻你回来,你是不是就不记得我这个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