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之中。 叶谆面前,放着一盆盛开的海棠花。 这是他从杨璃寝宫中留下的。 虽然经常出去勾栏听曲。 但是这盆花,他还是照顾的很好的。 此刻的他,站在花盆前精剪枝丫,听着身后宁缺汇报最新情况。 “八万兵马,退回凉州!” 叶谆的手微微一顿。 宁缺的声音还在继续。 “宣王殿下,已经以朝廷名义下发旨意,将这八万人马尽数调归凉州,至于兵变之事,旨意中并未提及。 而后任命监察院院长周统兼任盐务使,前往沿海负责盐务诸事及官员调查。” 将枝叶放下。 叶谆头也不回,直接挥了挥手。 宁缺躬身退出。 待其走后。 他看着面前修剪好的鲜花,喃喃自语道:“你总说朕偏心,可是有些事情,跟偏心有关吗?你告诉朕,这种表现,难道朕还能对他抱有期待吗?” 在其身后的刘桐神色复杂。 他很清楚,叶谆固然心狠手辣,可是杀死杨璃,不代表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也正是因为杨璃之死,叶禛才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机会。 只是这次,他的表现,很让叶谆失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自己的算计。 身为帝王,要尽可能洞悉一切,容纳一切,并且给予限制,监管,现在可好,什么都是别人说了算! 他能做些什么?” 叶谆转头,看向刘桐! “刘桐,朕问你,你说是朕偏心吗?” “陛下秉公无私,从无偏心!一碗水端的极平!” 刘桐毫不犹豫的说道。 叶谆盯着他,半晌后,再次开口。 “你知道,枭儿与他们三个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老奴不知!” “枭儿从来没把他们三个放在眼里!”叶谆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枭儿从头到尾,都没有将他们三个视作对手!枭儿要的,是大乾强盛,是为大乾开疆扩土,收复失地,是要以自己无可比拟的功绩,去拿到他想要的!” “所以枭儿从来没有主动以阴谋诡计的手段,与他们相互争斗,相互坑害!” “是枭儿不会吗?光是他属下一个赵梦烟的偷天换日,便让叶禛吃亏,以他的心机城府,这种阴私手段他不会?只是他不屑为之罢了!” 叶谆声音中满是愤怒。 满是恨铁不成钢! “可是他们三个呢?不思自己做好事情,压过他人,只想着争权夺利,给对方下绊子!不管什么事情,都要相互拉扯!丝毫不顾大局!” “论起气度,胸怀,眼界,他们拿什么与枭儿相比?” 刘桐一脸疑惑道:“武王殿下如此优秀,那陛下为何这般气愤!” “朕是气那个逆子!想到他离开唐安十年,回来之后得意洋洋跟朕说他要当皇帝,可朕培养十余年的几个子嗣,却被他比的一无是处,朕就来气!” 刘桐:“....” 叶谆这胜负欲啊。 总是在对叶枭的时候,格外明显。 愤怒过后,叶谆冷静了一些。 坐回榻上,呢喃道:“其实朕啊,登基之前,与老大,老二老四并无不同。 各种阴谋诡计,栽赃嫁祸,无所不用,原本朕想着,枭儿回来,也大抵如此。 可是这逆子行事却透着一股王道之气。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长大了。 甚至比朕用心培养之人,更加优秀。 也比朕当年,更加优秀... 或许朕啊...也走错了...” 身为父亲,身为帝王,叶谆的心境其实很复杂。 他希望子嗣优异,超越自己。 可是真的当叶枭表现出这种能力,他欣慰的同时,却又不可避免的生出一些挫败感。 尤其是叶枭还曾经逃离唐安多年。 半晌后,叶谆整理情绪。 露出一抹微笑:“方才宁缺说枭儿给叶禛了一封私信,朕若是猜的不错,信中必定是与其划开界限,警告叶禛! 短时间内,叶禛定然不敢再与枭儿为敌,而后便是要看枭儿能不能将那凉州收回。 若是顺利收回凉州,他在军中之威望,便愈加昌盛了。 只是啊,叶禛这次,败的太惨了一些,虽然明面上,不会有人说什么,可是私下里,只怕都已经...” 叶谆话没说完,只是一声长叹! “刘桐,准备便装,今天去赌场玩玩...” 此言一出,刘桐面色大变! “陛下,咱们手头银钱,可不多了...” “银钱不过小事尔...你去靖王府拿些便是了...” “陛下上次可是说事不过三...” “朕说了吗?你记错了!” 叶禛的圣旨传出,整个唐安城的勋贵,皆已知晓。 秦开山府上。 鞠斩和秦开山对坐。 秦氏在一旁伺候,鞠斩夹起一块肉,塞入口中。 微笑道:“泰山大人,秦亮这次可是做了一件大事啊!” 秦开山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