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周跃明已经表明身份，杨泽也不敢将他和一位农业局局长联系到一起。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即使是县一级别的农业局，办公地点也是窗明几净，职员穿着行政夹克黑西裤，要多体面就多体面。 可这…… 他想坐下，却发现根本没地方可坐。 而且局长在干活，作为手下却在一旁休息也不合适。 他立刻走过去帮忙：“大爷，您想要什么？腰子？好的，要不要帮你切成腰花？” “阿姨，你买连心肉是吧？这块怎么样？” “……” 等忙完后，已经接近下午一点。 周跃明看着杨泽，拍拍他的肩膀：“行啊小伙子，是个做生意的料。” 显然很满意杨泽的表现。 杨泽有些不好意思：“我爸在鹤岗也是开店的，虽然卖的不是猪肉，但待人接物我多少还是懂一点的。” 两人客套几句，杨泽问起农业局的事。 周跃明笑道：“既然你已经去过，情况应该差不多也知道了。 要不要留下来你自己看着办。” 杨泽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周局，不管怎么说，遂南农业局也是县级单位。 您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你说我上班时间做自己的私事？” 杨泽嘿嘿一笑没说话，意思已经很明显。 谁知周跃明眼睛一瞪：“他妈的老子倒是想每天按时上班，坐办公室吹空调它不香吗？ 可问题是老子的工资，从去年八月到现在就没见过一分钱。 我俩闺女要上学，媳妇又没工作。你让老子怎么办？” 杨泽瞬间不知该怎么解释。 周跃明摆摆手：“行了，不是我吓唬你。 最近这两年效益的确不好，农业局也一直没钱。 但咱们的办公楼好歹租出去了。 若你愿意干，一个月我可以给你一千五百块钱的生活补贴。 夏天和冬天还有一百块钱的高温和取暖补助。 这是我能创造的最好条件了。 别这么看着我，一千六不少了。 办公楼虽然一年有八万租金，但没上面默许这事我也干不成。 所以到我手里的只有四万，等于咱俩一人一半。” 杨泽有些尴尬，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周局，能来咱们遂南农业局工作是我的梦想，哪能轻易离开。 我就是想问问，我是去农业局那边报到，还是来您这上班啊？” “当然是去农业局，来我这干什么？ 你现在已经是国家公务员，我要让你在这帮忙，那罪过就大了。” “明白。那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局里指导一下我的工作，我是新人，对这些完全不熟悉。” 谁知周跃明摆摆手：“有什么可指点的？无非就是农业那点事。 冬天防火、夏天防汛、农林牧渔、科学管理。 总之记住一句话，每周一上午必须在办公室。 那有部电话，碰到0371的号必须接，有领导检查工作。 其他时间自己看着办，只要你不在，就是下乡视察工作去了，明白？” 杨泽汗了一个，他点点头：“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愿意来也是好事，省得老子每周一上午还要去那破地方站岗。” 杨泽：“……” 告别周跃明，杨泽再次回到农业局。 办公室里面果然有部固定电话，他坐了一会，看着院子里的杂草，开始打扫卫生。 两小时后，虽然房子依旧残破，但和原来相比已经干净整洁了很多。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杨泽决定去买点生活用品。 农业局不远就有一家超市，他走进去选了一堆东西，正要付账。 忽然，有两个男子走进来。 两人一胖一瘦，衣服上全是污渍，看起来十分寒酸。 杨泽本来也没在意，谁知下一刻眼前一行文字突然出现： 【这是两个偷牛贼，五年内经两人的手卖出去的牛高达1580万。】 卧槽！ 杨泽吓得脚步一个踉跄。 1580万？ 那岂不是说，这两人光靠偷牛，每人一年就能进账158万？ 这也太离谱了吧？ 自己的遂南农业局为了赚点外快养家，甚至把办公楼都租了出去。 即便如此，自己一个月也才一千六。 这俩货一年的收入，竟然顶自己八十二年？ 两男子一人从超市冰柜里拿了瓶水，又要了盒烟，付完钱就要离开。 杨泽挣扎片刻，忽然走过去，伸手到两人后脑勺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又一脚把那个瘦子踹翻在地。 接着转身就跑。 两人莫名被打，先是有点懵。 等他们反应过来，气的脸都黑了：“卧槽你姥姥，站住！” “妈了个巴子的，弄死他！” 两人飞快朝杨泽追去，速度之快，犹如两条发疯的野狗。 而杨泽和他俩相比，就要慢很多。 不知是不是求生欲爆发，眼看就要被追上，杨泽忽然加速冲入农业局所在的那条街，并且一边跑一边惊慌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