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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玉玲停下脚步,转而扶着肖美雅坐起来问:“妈,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那盆蔷薇吗?我在冀北小院住的时候,墙头上放着的那盆蔷薇花。”
肖美雅努力做出一副闲聊的样子,只是手指却微微缩紧。
“那盆花是不是被你带回来了?”
肖玉玲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头道:
“啊,对!是让我给带回来了,我爸那时候不是住院吗,我就给他送到病房去了。妈,你不知道,多亏了那盆花……”
“那现在呢?那盆蔷薇现在哪儿去了?”
肖美雅打断了肖玉玲,带着点焦急的问。
肖玉玲有些疑惑,但还是回道:
“应该还在病房吧,我爸不是还要复查么,病房也没退,怎么了?”
“玉玲,你听妈妈说,你一定定要把那盆蔷薇带回来,不,也不能放在这里……你去冀北文工团找一个叫易国超的人,把这花让他替你养着,他最会养花了。”
“那花也值不了几个钱。”
肖玉玲有点不情愿,这样跑一圈太麻烦了,现在家里事儿这么多,哪能顾得上一盆破花啊。
“叶子都掉光了有什么好养的……”
肖美雅按住他的手,坚决道:“不行!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
肖玉玲不解的看着她。
肖美雅却是没有更多时间去劝慰女儿了,她从回来以后就一直想着那盆蔷薇。
直到现在大家都不会在意到一盆小小的花了,才敢嘱咐肖玉玲去转移。
她伸手抚了一下肖玉玲的额头,瞧着女儿脸上还留着打架后的青紫,更加坚定了转移走那盆蔷薇的决心。
“玉玲,你把那盆蔷薇给易国超后,等养到明年夏天,花开的好了,你记得再拿回来。
你要好好的养着这盆花,这是妈妈留给你的东西,知道吗?”
“可是……”
“没有可是!这盆花很重要,你将来一定会用到它。”
在肖美雅的反复叮嘱下,肖玉玲再不情愿,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她脸上的伤被肖美雅碰到了,自己一边疼一边委屈,忍不住道:
“妈,苏幼雪越来越过分了!”
肖美雅语气有些疲倦道:
“你别去招惹她,我们现在动不了她,等以后再想法子吧。”
肖玉玲心里不服,想让肖美雅帮她:
“那我就白挨打了?您看我脸上的伤,还有这……这些就这么算了?!不成,我咽不下这口气!”
肖美雅对沈琰已经有些畏惧了,这不是她可以随意摆弄的,想起沈琰当初威胁她的话,忍不住担心肖玉玲在外面出事。
沈琰当初可是威胁要弄死她女儿的。
听到她不服气,像是还要去找苏幼雪的麻烦,语气一下严厉起来,呵斥道:
“不许胡闹!你老老实实的,不许跟康家那些人多往来,也不许出去找苏幼雪和沈琰,知道么!”
“妈,不是您让我跟康家那些人做朋友的吗?”
肖玉玲不乐意,“而且苏幼雪那边有方云良他们,我要是不跟康明玩儿,怎么比啊……
肖美雅脸上还有红瘆,阴郁起来更显得丑陋难看,她一再咬死了让肖玉玲不许招惹他们,
“现在不一样,还得等些时候!总之,你先把那盆蔷薇的事解决好,知道么!”
肖玉玲脸色不太好,强压下心里的烦躁点点头。
她觉得肖美雅回来以后就对她不是那么重视了,心事重重的,如今连她和苏幼雪的事也不放在心上。
肖玉玲看着肖美雅,又垂着眼睛看向她用手小心护着的小腹,眼睛里的光芒微微闪过。
她已经挨了苏劲松一巴掌,如今看到肖美雅这般的态度,忍不住开始有些怀疑——难道如今,她妈也要放弃他,选择另一个人扶持么?
肖玉玲再是怀疑,到底还是先去处理了那盆蔷薇花。
易国超是冀北文工团的一个文艺干事,家境贫寒,无父无母,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人,肖玉玲自然是不乐意跑一趟给他送花的,便打电话让人来取。
易国超很快就来了,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站在那里高高瘦瘦的,略白的皮肤衬得一双浓眉更加显眼。
只是习惯性的皱着眉头,一脸丧气样并不过喜。
他接过肖玉玲递过来的那盆蔷薇,轻声道谢。
肖玉玲听见他的声音,微微挑眉,他记得这个叫易国超的人了。
当初去冀北找肖美雅的时候,多半时间她总是不在,常常去一个三楼的排练室练习跳舞,这个名叫易国超的男人,就是负责民乐伴奏的,有时候还会写一些小剧本,让大家一起排练。
肖玉玲记得文工团里的人对这个男人的评价好像还不错,偶尔有几首诗还能发表一下,可谓多才多艺。
肖玉玲见过他的几次里,都是这人拿了剧本在跟自己母亲讨论,有次还见到他带了药给母亲吃,大约是在冀北交到的朋友吧。
她跟易国超差不了几岁,也没往深处想,所以在易国超颤抖着声音多问了几句关于肖美雅的事之后,便随口应道,
“我妈身体不好,接回来休息一段时间,不过也算是喜事,你不用担心。对了,这花你先养着,我妈说明年开花了再给送回来,就这样我先走了。”
易国超捧着那盆蔷薇站在那半天没动,他身上的衣服单薄,跟花盆里干枯叶子的蔷薇一样,在寒风里微微发抖。
他回想肖玉玲刚才说的每一个字,想着肖美雅那“也算喜事”病,想着肖美雅说明年夏天还想看到蔷薇花开……
伸手轻轻抚了抚枯黄的花枝,声音里满是苦涩,喃喃念了声肖美雅的名字。
沈琰一直让人盯着小楼里的举一动,这个突然出现的冀北男人自然引起了他的兴趣,立刻让人去追查。
方云良几乎跟他前后脚知道了这件事,很快就打听清楚,来告诉沈琰。
桌子上放着的那份资料很简单,却也很古怪。
这个名叫易国超的男人只有二十五岁,几年前从偏远山区考入文工团,他家里没什么亲人,特长是吹奏民乐,偶尔还写几篇小诗发表。
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个男人最近大半年中,所发表的诗歌都是热情洋溢的,其中一首还隐喻而羞涩的赞美了爱情。
据冀北文工团的人反应,易国超并没有任何恋人,也没有见他跟哪个年轻女人接触过多。
平时似乎只专心研究乐器,经常在树林里躲起来吹奏,有时忘记时间,回来的很晚。
方云良用手指在那份资料上敲了两下,嘴角微微扬起一点:
“你不觉得这个人跟肖美雅,有点意思?
他写诗的时间,正好就是肖美雅去冀北的那段时间,那文工团据说在个山坳里,练习民乐是好说辞,一起看个星星月亮什么的,也是顺理成章啊。”
沈琰冷笑了一下:“是挺有意思的,不过……”
“沈琰,我有事跟你说!”
苏幼雪从外面急慌慌进来,后面的话却是顿住了,显然没想到方云良也在。
沈琰立刻起身把人拉进来,一边关门一边念叨苏幼雪没带帽子和手套,瞧着她脸上跑的红扑扑的,更是皱着眉头道:
“你跑过来的?不是跟你说了别乱跑,这一身汗吹了冷风又要感冒。”
方云良嘴角抽动,扭过头去喝茶。
他最看不惯这家伙一副妻奴样,太他娘的没出息了。
瞧着沈琰在那边捏着人手边揉边哈气的模样,更是酸的牙疼,忍不住咳了一声。
苏幼雪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把手抽回来,道:
“我打听到一个消息,你还记得上次给我看病的老中医不?我听说他前几天被苏劲松身边的人喊去给一个女人看病…”
刚初冬的时候,家里四仔和何宇都相继生病了。
苏幼雪有些被传染,着了点凉,沈琰就带她去附近看了一下中医,抓几副药吃。
苏幼雪把自己无意间得到的消息讲给两人听。
方云良也不忙着喝茶了,转过头看着苏幼雪,他有预感,苏幼雪说的事儿是一个特别重要的线素。
〝那女人是个孕妇,对猫毛过敏,脸上起了疹子,但奇怪的是她的家人并不想让医院知道这件事,只请了个小医馆的人去看。”
沈琰挑眉,已经差不多明白过来。
方云良说话毫不客气,冷笑:
“这有什么奇怪的,四九城里抓的严,有人即便怀了孩子也不敢说啊。”
苏幼雪看着沈琰,又道:
“那个老中医还说,那家的女主人明明有小四个月的身孕,却只说两个月。那女人气色不好,也不让开养胎的药,
反倒是之后又让保姆去找老先生偷偷拿了点比较烈性的药,这孩子再大点,很有可能就留不住了。”
沈琰眼神税利起来,他回头和方云良互视一眼。
他们找了那么多的线索,如今全都连贯起来了!
苏老爷子在冀北派人把肖美雅看的严,方城王家也已经基本清查完了。
在这样的情況下,苏劲松是不可能轻易做违背苏老爷子的事的,那如果肖美雅怀孕了呢?
又如果,这个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堂而皇之的回到苏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