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还没说出来，就看江暖去了厨房一趟很快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之前她一直忘了喝的那瓶桔子汽水。 江暖根本没用瓶起子，徒手就把汽水瓶盖给撬开了。 把俩人的茶缸子摆好，“咕嘟咕嘟”直接给顾朝阳倒了大半杯汽水，又给自己倒了一口，江暖举起茶缸子干脆道： “之前忽悠你是我不对，歉意都在汽水里了，我喝了你随意。” 说完仰头一口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喝酒而不是汽水。 顾朝阳见状神色有些复杂。 想起江暖一直不舍得喝这瓶汽水，拿回来之后小心翼翼珍藏了两天，现在却直接给他倒了一大半，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消了不少。 连忙用手拦着，顾朝阳温声道：“你也喝，不用给我这么多。” “好。”江暖接着给自己倒，等到瓶底剩下最后一点汽水的时候，她忽然趁顾朝阳不注意，又抬手全倒给他了，看着顾朝阳的眼睛，江暖语气很是认真道， “最后剩的这点，用我们大队的话叫福根，给你喝，祝顾朝阳同志越来越有福气，以后出任务永远都能，平平安安出门去，安安全全回家来！” 顾朝阳捧着杯子一下子就僵住了。 低头看了看还冒着气泡的汽水，忽然一下子就不气了。 捧着茶缸，一小口一小口很珍惜地喝，顾朝阳抬头认真道： “谢谢，这是我今年冬天喝过最好喝的饮料。” “也是我喝过最好喝的，因为是你买的，还是跟你一起喝的。”江暖笑着举起茶缸子跟他碰了下。 一笑泯恩仇。 又喝了口汽水，江暖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哆嗦，要不是为了哄顾朝阳，她肯定不会大冬天喝这么冰凉的汽水。 半缸子汽水下肚，顾朝阳脑子一清醒，想起他买的相机了。 有点怕江暖会说他败家，顾朝阳慢吞吞地拿出来。 哪想到江暖一看就震惊了：“这是海鸥的DF—1相机？” “你认识？”顾朝阳有点惊讶，那这是不是说明江暖也很喜欢，他赶紧点头强调道，“对，就是这个型号，买的时候售货员说这个很好的，拍照特别好看，我给你拍啊。” “你竟然舍得买这么贵的照相机，而且这看着像新的似的，一看就没怎么用过，看来你以前是真有钱啊。” 江暖拿着相机看来看去，这可是个好东西啊，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顾朝阳家底可比她厚多了。 顾朝阳本来还在愁，要是江暖问他哪来的钱买相机怎么办，一听江暖误会这是他以前买的，当即含糊过去： “一分钱一分货，但还不能用，我没钱买胶卷了。” “我去买，到时候多买点胶卷，可不能浪费了你买的这么好的相机。” 江暖兴致勃勃道，“对了，我还会洗照片，到时候咱们自己布置个暗房，再弄点显影液什么的，就不用去照相馆花钱洗照片了。” “等回乡下大队咱们把相机带着，我带你去大队后面的河凿冰冬捕，给你捞一条最大的鱼，有一米多那么大，到时候你抱着鱼我给你拍照，肯定特别好看特别喜庆。” 顾朝阳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他那是没想起来，能不喜庆吗？ 江暖给他设计的造型，就是一到过年家家户户都贴着的抱大鱼的年画娃娃。 没想到就不想了，顾朝阳也跟着高兴起来： “显影液不用买，高义有个同学在城东的化学试剂厂上班，我这几天都没去食堂吃早饭也没喝他的粥，我打算以后也不喝他的粥了，让他找朋友给我弄点米吐尔、对苯二酚、硫代硫酸钠等试剂药，再弄个天平，咱们就可以调配显影液、定影液了。” “倒是胶卷可以多买点，一个能拍36张，至少要买3、5个才够。” 说到胶卷，他其实有自己的小心思，买多了江暖才会舍得随便拍，到时候他想跟铁锅炖大鹅合张影。 江暖：“……” 合着你不喝高义的白粥你就亏了，怎么都要通过别的方式找补回来是不是？ 如果说顾朝阳是赚两个敢花二十个的主儿，那江暖也就比他好一点点，她只要手里有钱，就没有她不敢买的，主打一个活在当下。 当即答应了顾朝阳： “行，听你的，就买5个胶卷。” 因为有相机可以拍照，再加上离回乡下越来越近，收拾完躺在被窝里，俩人都还睡不着。 江暖忽然拎起被子瞧了瞧，顾老爷子大概太想让他们当同甘共苦小鸳鸯了，当初唯一留下的这床棉被，被面也是用的人造棉，除了厚度还凑合，盖着实在称不上多舒服。 关了灯的房间里，江暖声音响起： “本来我想着咱们现在手里有点钱了，完全可以再买套被褥，省得晚上咱俩老抢被子。” 顾朝阳一听，连忙拽被子边儿试图挡住脸，悄摸摸不吭声。 因为他想起来，这几天早上醒来，他几乎都是抱着江暖手臂睡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