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玉在王嫂子那听了不少林石头的事，想起那孩子瘦瘦巴巴的模样， 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疼。 在部队这边不说吃撑， 男人在部队流血流汗，作为家属的他们，吃饱饭是不成问题的。 孩子在部队办的子弟学校上学也不用学费， 每个学期只要交五毛的课本费， 除了五毛的课本费没有其他的费用了。 就是这样林海夫妻都不让孩子上学，沈舒玉真的理解不了， “孩子到了年纪，不让他去上学，这说不过去吧，林海对孩子不好， 对他前途也有影响， 难道他就不在意？ ” 一个军人同志连家事都处理不好，这样的同志很难在上升一步， 部队升迁是方方面面都考核的。 “他还真不在意，只要他不想着往上升，谁拿他都没办法， 他们团的政委找了他好几次， 他是半点都不改， 张红花的枕头风吹得可厉害了， 林海啥都听她的，张红花生的儿子， 被他们夫妻捧在手心上一个劲的宠， 那体格子， 比部队养的猪仔还肥。” 王嫂子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 看到那对兄妹她就觉得心疼。 她一个外人除了心疼也做不了别的事，领导出面都管不了， 她更加管不了，和沈舒玉说起他们兄妹不停的拍大腿。 林石头那孩子喜欢学习，每天上课他都会在窗外听， 各个老师都有意照顾这个孩子，说话声音、讲话的速度都尽量大声讲慢点。 沈舒玉想着叫他进来教室坐，只是这孩子每次发现她要出来的时候就跑开，沈舒玉连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沈舒玉多买了一份课本， 让班级的孩子们交给他， 林石头收到课本的时候受宠若惊， “给……给我的？” “对， 给你的，这是新课本， 我们沈老师叫我们拿给你，你有自己的课本以后就不用借我们的， 沈老师说了， 你要是有不会的地方，可以上她家，沈老师会教你的。 你知道沈家老师家在哪吗， 就在朱国强家隔壁， 沈老师人可好了， 你不用怕她。 ” 林石头紧紧抱着来之不易的书本，“我……没怕她。” “你不怕她，你干啥见到她就跑， 沈老师还想喊你进教室听课呢。” 孩子们做完沈老师交代的任务，闹哄哄的回家，只有林石头在教室窗外呆呆的坐着，泪水像决堤一样汹涌而出。 他珍惜的抱着书本回家，他妹妹在院子洗衣服， 三岁的林妞妞看到哥哥甩了甩手上的水，朝哥哥奔过来， “哥哥，你回来啦，好多书本呀，哥哥真厉害又借到了这么多书本。” 今天的林石头明显比往常开心， “这不是借的， 这是学校沈老师给我的。” 林妞妞听到这话比哥哥还开心， “太好了，哥哥，以后你有自己的书本就不用借别人的书本了， 那个沈老师真是个大好人。” “是， 沈老师是个大好人， 等我长大了， 也要像沈老师一样好。” 兄妹俩还没开心多久，书本就被冲出来的林耀祖撕了，“你个拖油瓶，你不配拥有书本，你们兄妹俩只配看我的脸色过日子。” 林石头知道他们兄妹俩在这个家不受待见，平时不管林耀祖怎么骂他们，怎么欺负他们，他都不会还嘴，还手。 今天林石头是一点都忍不了了，他想上学，他们不让他上学， 他认了，自己上不了学他可以偷偷学，没有书本他可以借， 受委屈习惯了， 久而久之他也不在意自己的情绪，选择一味的忍让，但是今天他不想忍了。 发了疯一样把林耀祖手里的书本抢回来， “这是我的书本， 你凭什么撕我的书本，林耀祖你太过分了。” 林妞妞也急坏了， 书本对哥哥有多重要，她是知道的， 这是哥哥好不容易得来的书本，哥哥还没看就被林耀祖给撕坏了， 她也冲上来， 坐在林耀祖腿上， “林耀祖你坏，你撕哥哥的书本， 我打扁你。” 林耀祖吃得好，比林妞妞还高，兄妹俩现在都处于愤怒阶段， 没几下把林耀祖打得嗷嗷叫， “你们两个贱人， 等我妈回来了， 一定会让你们好看， 啊， 疼， 疼。” 张红花买菜回来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家里有叫喊声， 她也没在意，以为是儿子教育两个不听话的拖油瓶， 等到走进家门，看见被打的是她儿子。 张红花把菜一扔， 大步跑上来， “你们两个贱种，居然敢欺负我的耀祖，谁给你们的狗胆子。” 林耀祖看到他妈回来， 一下子底气十足，捂着脸不停的喊疼， “妈，他们打我，我好疼，疼死了， 妈， 你快点把他们两个赶出去， 我不喜欢他们呆在我们家。” “妈的宝贝耀祖， 不哭， 不哭， 等你爸回来了， 妈让你爸把他们赶出去。” 哄完儿子， 张红花拿起鞭子开始要抽林石头、林妞妞， 林妞妞看到后妈的鞭子本能的害怕， 林石头一把把妹妹护在身后， “妞妞别怕， 有哥在。” “站在那别动，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辛辛苦苦照顾你们， 你们不感恩就算了， 还趁我不在家欺负你们弟弟， 今天我就替你们死去的娘好好教训你们……” 今天林石头并不像往常一样站在原地任由她打，他一边牵着妹妹跑一边喊， “后妈打人了， 后妈打人了， 我错了，你别打我妹妹行不， 你要打就打我吧……” 林妞妞配合着哥哥喊 ，“张姨，你要打就打我吧， 别打我哥哥， 我哥哥身上都是伤， 再打他明天就起不来了…… ” 他们家动静这么大，很快周围的邻居都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张红花拿着鞭子追继子、继女打的画面也被大伙看了个正着。 张红花平时打继子、继女都是在家里打的，还不允许他们出声， 在外面一贯是好继母的形象。 现在家里围了那么多人， 张红花脸色是多少有点挂不住的，她把鞭子一丢， 像是很无奈， “你看你俩， 妈不过是太生气了， 拿鞭子吓唬吓唬你们而已，你们扯着嗓子喊那么大声，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妈对你们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