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家聊着，沈舒玉觉得听着不过瘾，想去方家看热闹。 想着也就行动起来了，一溜烟人影就消失了。 她后面跟着两个狗狗祟祟的身影。 都是一个大队的，各家各户离得都不远，沈舒玉跑七八分钟就到了。 光在外边都能听见方家的吵闹声，听这动静，吵得老激烈了。 方家大门是关着的，院墙周围有一圈婶子、大娘探头探脑的， 沈舒玉嘴角抽了抽，论看热闹还得是她们。 沈舒玉不想和婶子们挤在一起，她们看热闹唾沫星子横飞，下午看热闹的时候，她是一边看一边擦脸的。 方家院子旁边有棵大树，坐在树上看戏是最好不过了，沈舒玉正要跑上去，双腿就被两双手死死抱住， 沈舒玉的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哪个瘪犊子在扒拉我？” 刚想把人甩开，脚下传来沈秋的声音，“大姐，你别踹我们，是我和健东哥。” 沈舒玉低头一看，两人同时朝她咧嘴一笑，露出不太聪明的笑容。 沈舒玉：“……”她出来的时候都没发现身后跟着两个尾巴！ “你们先放开我。” 两双手同时放开，沈舒玉像猴子似的一下子就窜到了树上，找了个最好的位置坐着。 顾健东有样学样，爬上去坐到沈舒玉旁边的树杈，沈秋在下边急得跳脚，这树太直，她找不到支撑点爬上去， “大姐，健东哥，你们能不能拉我一把。” 顾健东嫌弃沈秋笨，不乐意拉，还是沈舒玉下去把她提溜上来的。 瓜子永远是看戏的最佳搭档，沈舒玉给他俩分了两把瓜子，开始乐滋滋的看戏， 方家院子。 方老大拿着一根麻绳正在一哭二闹三上吊，“爹啊，你这是想逼死我啊，你把我分出去，一粒粮食也不分给我，你让我咋活？ 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下去找我爷，就说是他儿子逼死他大孙子！” 他麻绳往脖子一挂，就要勒死自己。 沈二柱急忙拦住他，“方老大，拿绳子勒自己干啥，年轻人不要太冲动，听叔一句劝，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方老二、老三、老四也真害怕大哥把自己勒死，三兄弟也劝，“大哥，爹不是真的要赶你出去，他就是太生气了，你跟你好好认个错，他会同意你娶蒋花花的。” 方铁柱差点被大儿子气撅过去，“逆子，逆子，有本事你死，你死，大不了你下去了，我老头子跟着你下去……” “好，这是你说的，我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方和平绳子一勒，整个人直翻白眼。 “哎，别勒，别勒，你们三兄弟还愣着干啥，还不过来扯掉你们大哥的绳子。”可怜沈二柱一把年纪了，还要使劲拦方老大勒绳子的动作。 方铁牛气得浑身发抖，“让他死，老子就当没这个儿子，养他我还不如养条狗，不知道感恩的混账玩意儿 ，为了个破鞋，居然威胁你老爹来了，好的很，好的很！” 沈秋在树上瞅得目瞪口呆，“大姐，方老大这是疯了吧，不让他娶蒋知青，他真勒自己啊？” “放心吧，他勒不死。”真正想死的人不会在亲人面前寻死觅活，他只不过想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让亲人妥协罢了。 方和平确实不想死，他拿绳子勒自己都是有分寸的，而且大队长在这，他会拦， “大队长，二弟、三弟、四弟，你们别拦着我，就让我去死吧，没有花花，我活不下去……” “方老二、老三、老四，把你们大哥给捆起来。”省得他寻死觅活的。 沈二柱心挺累的，晚饭一口没吃，就被叫来处理方家的破事， 这父子俩一个比一个犟。 方老大被捆成粽子，这下子想寻死觅活是寻不成了。 他一副痛苦的样子，“爹，你就让我娶她吧，我是真心爱她的，花花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不能辜负她。” 方铁牛对这个儿子真是失望透顶了，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我还是那句话，你想娶可以，娶她就得分出去， 家里的房子，钱，粮食，通通没你的份，我和你娘养老的事，今后也不指望你了，我们就当没你个儿子。” “爹，哪有大儿子不给爹娘养老的道理。”爹娘把他分出去就算了，还啥都不给他分，这让他怎么活？ 这样他怎么养得起花花？花花要是怀孕了，靠他一个人，没有爹娘和兄弟帮衬，他怎么养得起儿女？ “我不同意分家！”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方铁牛这是铁了心要把大儿子给撵出去。 分家书写好，方家人摁了手印，方和平不想按，他被捆了，不摁也得摁。 沈二柱拿大队公章盖了印，这家算是分成了。 方和平一个大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爹，别把我赶出去，别赶我出去。” 看方铁牛不为所动，他开始骂老爹，“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要真把我赶出去了你今后可别后悔，你和我娘老了，走不动了，别指望我过来给你们端屎端尿……” “滚，滚，老二，老三，把他给我丢出去，往后他不是你们大哥。”方铁牛气撅了过去， 三兄弟扑过来，“爹，你怎么了，爹！” 这下子方家真是乱了套了，好在赤脚医生没走，从外推门进来， “把你们爹抱进屋，我给他扎几下就没事了。” 方老二抱自家老爹进屋，方老三、老四 厌恶看向方老大， 兄弟俩像抬猪一样把人丢出门外，“方和平，往后你就不是我们大哥，我们方家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骂自己亲爹老不死，连畜生都不如，他们像是第一次看清自己尊敬的大哥是什么样的人。 为了个破鞋，把爹娘生生气晕过去，还骂他们爹是老不死，兄弟俩都不敢想象要是方老大真把人娶进门了，他们方家的日子是多么的“热闹”。 “我是你们大哥，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这也是我家，你们凭什么丢我出来， 大队长，你给我评评理，有他们这样当兄弟的吗？” 沈二柱都不想理这狗玩意儿，方铁牛平时最疼他这大儿子， 他倒好，张口就骂自己亲爹老不死的， “家都分了，往后你们就是两家人了，大晚上的别在别人家闹事。 消停点，想想今后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