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学着驻月一样,给雪人用石子按上眼睛,又拾了木棍做它的手,一个小小的雪人做的甚是潦草敷衍。 驻月站在门口等候,看到嬴政双手捧着雪人向自己走来。 “给你……真是个莫名其妙的赏赐。” 嬴政将那不完美的雪人放在了驻月手中。 “可不要对它做任何评价,孤可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任何不好听的评论!” “不……” 驻月看着手中的雪人,手心虽是冰冷,可一股暖流席卷全身,方才的疲惫与伤痛似乎在一瞬间消失了。 “我觉得它很完美,它是君上送我的礼物,独一无二,我可是第一个享有这样权力的人。” 她眨了眨眼,望向嬴政 “谢谢……您真是位言出必行的君主,令我甚为钦佩。” “孤走了,你也该想想如何保住这独一无二的赏赐了。” 嬴政像是逃避什么,在驻月还未发表对此雪人更多看法时,他便转身而去,直到他走了,驻月才想起来,这么个小东西似乎很难永存! “真是可惜……” 她看着雪人叹道。 待第二天再度睁眼时,惜夏已经回来了。 “你醒了啦?感觉身子怎么样?” 驻月揉揉眼睛还未睡醒。 “昨夜君上来了。” “什么?” 惜夏嚼着饼问道 “你说昨夜君上来过?” “对,他来过……” “你……是不是睡糊涂啦?还是发烧了?” 惜夏摸了摸她的额头笑道 “昨夜我可是守了章台宫一夜,君上连宫门都未出,怎么可能来看你呢,我瞧你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梦了吧?!” “怎么可能呢……” 驻月喃喃自语 “如果是梦,未免太真实了些。” 当她下床发现桌案上那一滩融化的雪水时,才断定昨夜嬴政真的来过! “我要去趟章台宫!” “你去做什么?已经有奴才伺候君上了,君上不是叫你多休息几日不必这般着急的吗?” 等惜夏追出去门,驻月早跑没影了! 驻月自然想寻找心头的答案,在林中遇见的人究竟是不是成蟜,嬴政真有迫害成蟜,逼得他有家不能回,在外头过着非人生活吗?他真有那么狠的心?!虽然历史上对秦始皇褒贬不一,可如今亲眼所见,却怎么也无法相信他是狠辣之人。 此刻嬴政正在章台宫接见李斯,驻月在外头候着,直到李斯离开,她才进了殿内。 李善全瞧她来甚是欣喜,正要开口禀告,驻月却示意他莫要出声。见她端着茶水缓缓走到嬴政桌前,直到她将茶盏放在桌案上,嬴政才抬头瞧了眼。 “怎么今个换你伺候了?孤不是说你可多休息几日?” 嬴政只瞧了她一眼,又面无表情地低下头阅奏章。 “奴婢身子已无大碍,多谢君上挂念。” 嬴政一如往常,神情严肃,话也颇少,与昨夜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两人如同往常,谁也不提昨夜之事。 “你给无垠带的鹿胎,昨个已经拿去炖汤了,她喝了后觉得身子甚好,原是身虚易倦,如今已好多了。” “娘娘喜欢就好。” 驻月就这么伺候着,两人在众人面前反而话语甚少,甚至不知该如何谈起话题。 嬴政也低头只顾批阅奏章,驻月瞧墨快用完了,又如寻常似得替他研墨。 两人靠得近,驻月有几分忐忑,她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君王,脑中却又都是成蟜对嬴政的批判。 过了晌午,直到嬴政用完膳,驻月仍未开口,她的忐忑中自然也包含了对嬴政王权的恐惧,他的权利可以处死所有人,包括自己,如果自己的言行惹怒了他,那么他也没有留理由放过自己这条微不足道的小命。 嬴政却早已看出了端倪,瞧这个女人在自个儿面前转悠了一整天,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实在不似她。 “你今天有话要跟孤说?” 嬴政喝了口茶,终于主动询问。 这是个绝佳的开口机会,驻月看着嬴政,犹犹豫豫,仍未下定决心。 “你到底要说什么?孤瞧你踌躇了一整天,瞧着实在恼人,你说罢!有什么大事这般犹豫。” “我……” 驻月正欲开口,谁知那飞羽宫的主子,赵无垠竟然来了。 “妾身来的可真巧,这章台宫我是甚少来的,一来……便瞧见我的救命恩人了!” 人还未看到,声音已经飘来,是相当娇媚清脆的声音,驻月望去,已然瞧见一位艳丽明媚的女子款款而来。 “君上……你这些日子是不往后宫来了,难不成是整日叫伏越公主陪着,忘记咱们这些人了不成!” 赵无垠性子张扬,见了嬴政也未收敛,沉闷的大殿瞬间被其这般性格点亮,倒是多了一丝生气。 嬴政瞧了驻月一眼,见她不语,也只好看向赵无垠。 “今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身子不适。” “早好了!还多亏了伏越妹妹舍命替我寻来的鹿胎。” 说罢,她两只手便搭在了驻月肩头,亲昵地望向她。 “瞧瞧……年轻就是好呢,如此靓丽青春的姑娘,连我都忍不住多瞧两眼!” 眼前的是一张十分精致的脸庞,几乎完美的五官挑不出一丝瑕疵,她那双深邃闪亮的眸子自带无法拒绝的吸引力,盯得驻月竟有几分羞涩! “君上,得此佳人怎么也不通知妾身呢?” “你来有何事?” 嬴政也不阻止,让赵无垠好好调戏了驻月一把。 “妾身还能有什么事寻君上呢!只不过听奴才说,妾身那鹿胎是伏国公主冒性命安危才得来的,故而来道谢的。” 她笑眯眯地握住驻月的手问道 “你说,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没想到竟然有人可为了我赵无延这任性的要求差点送命,我实在太感动了!我要好好奖赏你!” “不……” 驻月摇摇头,想抽回的双手被牢牢握住。 “这些小事不足挂齿,况且……君上已经嘉奖我了。” “君上?” 赵无延瞧了嬴政一眼。 “君上赏赐你什么了?” 驻月心虚,偷看了嬴政一眼,谁知两人正好对视上,嬴政看似平静实则慌乱,立马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