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降临,点点星光挂在幕布之上。 宫女的宫装都有其规格,而花房宫女的服装多以淡绿淡粉为主,阿初也只能在首饰上下些苦功夫了。 挑了件绣花精美的粉色宫服,脖子上围上了毛绒绒,芳姑姑给她梳了个好看灵巧的发型,头上戴上进忠送的粉色花珠钗,微微抿了抿红唇,有些不好意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家阿初啊,又平平安安长大了一岁。”芳姑姑目露惊艳,缓了许久,才面带和煦笑容,感慨祝福道:“往后的日子,只愿我家阿初开开心心,永远快快乐乐,幸福美满。” “会的,”阿初漾起酒窝,甜蜜蜜道:“姑姑也得一直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才行呢。” 今日是阿初十七岁生辰,也是她最为热闹的一天。 她的住处堆满了数不胜数的礼物,天南海北的,都是往日与之交好送来的,足以见阿初的人缘广泛 小小的宴席上,阿初与他们说说笑笑,嘴角的笑容就没下来过,玩闹一番后,便要开始吃长寿面了。 阿初双手合十,对着桌上的长寿面,闭着眼睛开始了每年许愿的举动,心里默默向上天祈求道:“希望我爱的和爱我的都能平安顺遂,幸福安康。也希望我的阿玛额娘,下辈子无忧无虑,投胎当个富贵人家。” 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谁,从何处来,只记得睁眼的那刻,看到的便是慈祥的阿玛和额娘,像是喝了半碗孟婆汤一样,对着前世有着模模糊糊的概念,那是个男女平等的世界,高楼大厦,在这里实现不了的,统统在那个世界得到了解决,也造成了这一世她生来喜爱自由平等。 可惜命运多舛,她终究是进了皇宫之中,成为了被束缚住的笼中鸟,她八岁时家乡遭遇灾年,赶往京城投奔亲戚时,父母又不幸在路途中感染疫病,只来得及托人把她送进宫,便猝然长逝了,后来还是芳姑姑找人办理了父母的身后事,教她读书习字,宫中规矩,费尽苦心,竭力让她在宫中生存下去,也正是因为如此,阿初才没有怨天尤人。 阿初想,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必定都过的很幸福,有着很爱自己的家人,所以阿初也希望,不管是前世的家人,还是今生的家人,只愿他们好好的,一生无病无灾,平安喜乐。 酒足饭饱后,众人也各自散去,他们有的人明日还要当值,可熬不得夜。 阿初则提着小小的油灯,坐在了回廊之上。 另一边, “皇上~,”慎常在娇滴滴的撒娇,身穿寝衣,使出浑身解数勾引着在榻上躺着的男子。 身穿黄衣的男子,有着一副清俊明朗的好相貌,他脸色淡漠,翻着手上的书页,冷淡道:“还不跪着。” 慎常在脸色一僵,不情不愿的跪在地面上,却还不肯放弃,眼神水汪汪的诱惑着床榻上的男子。 男子面色如常,眼风都不往下方扫一眼的。 这等奇怪的画面,任谁也想不到,在外盛宠无比的慎常在就是这般侍寝的,活生生像个床头柜,连上龙床的资格也没有。 不过也不怪皇上如此侮辱她, 慎常在,原名索绰伦·阿箬,曾是被贬为庶人的娴妃身边最信任的侍女,当年仪贵人怀下死胎,怀中的孩子具有中毒之相,被皇后查出是受到了水银的毒害。 后经人探查,仪贵人房内燃过的炭灰含有朱砂,而朱砂是含有水银的成分的。 得知这个消息后,当时的皇后下令搜遍所有嫔妃的寝宫,最后是她的贴身宫女素练从娴妃如懿的妆台底下找到一盒朱砂,带了三个小太监作证,但真正致如懿于死定的,却是娴妃贴身宫女阿箬的证词。 在她口中,如懿成为了一个心狠手辣,利欲熏心的女人,甚至把二阿哥的喘疾按在了如懿的头上,称二阿哥的病便是如懿日日诅咒而导致的,因收养了大阿哥永璜而生了夺嫡之心,希望以长子代替嫡子,成为太子。 因为此事牵连甚广,太后提议将如懿降为庶人囚禁冷宫。 弘历认为此举过于仓促,却还是被太后说服了,但对于阿箬这个罪魁祸首,弘历心中有气,不仅在外做出宠爱的假象,引得后宫中众人针对,在内也不允许她靠近床榻,每晚跪着侍寝。 此计不得不说毒辣无比,日日夜夜都在提醒折磨着阿箬,爬上来了又如何,一日是娴妃身边的奴婢,便终生是奴婢。 为了做足假象,弘历在外面给足了慎常在脸面,除了弘历的贴身太监李玉知晓外,房内的情形并未被任何人所知。 而此时的进忠,瞧了瞧外头愈发暗淡的天色,神色焦急,赴约时间快到了,可他师傅李玉还有进保都没办完事回来,皇上这边离不得人,他又不能走,不然缺了主心骨,别的小太监不顶事,导致出了什么差错,可是会掉脑袋的。 如今入冬,天色渐冷,阿初身子弱,进忠担心她傻傻的在那等,要是惹了风寒,可了不得,太监和宫女是没资格看太医的,若是生了病,最多也只能灌几碗汤药,结果听天由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