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茵搞不懂她要干什么,有些坐立难安。 程半夏站在她面前,仅有一臂的距离,弯腰不断接近她。 她缓缓开口:“我问你,你是不是要报复金仁忠?” 林文茵震惊的失语:“我……” 程半夏继续逼问:“那柳青青呢?你要不要报复?” 林文茵气息不稳,胸口起伏,忍不住喘着粗气。 她挣扎着开口:“夫人……我……” 程半夏见她支支吾吾不回答,直起身子,居然临下的看她。 “怎么?不敢,还是没想过?” 林文茵额角缓缓滑下一滴汗,颤抖着嘴唇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程半夏转身,正对着窗棂,看窗外的景色。 如今屋外是低沉灰暗,狂风大作,风从窗户钻进来,吹乱她散落的头发。 “我不光知道这些,我还知道更多……”程半夏有些出神。 “我本来相信十几岁的孩子是该天真烂漫的,但我也是经历巨变之后变得‘老谋深算’的。” 林文茵被她没头没尾的话,搞得好奇又心痒。 林文茵站起身来,盯着程半夏的背影,稍稍后退,靠近房子另一面的窗户,手伸进随身携带的布包里面,手里不安的摸索着那枚信号弹。 这金夫人看起来情绪真的不太稳定,她把握不住,实在不行就放了信号弹,让他哥哥把她救走。 “夫人,给个痛快吧,您到底要干什么?!”林文茵没时间跟她耗了。 程半夏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不恨吗?柳青青害死了你母亲。” 林文茵眼睛下瞥,思索后承认:“恨。” 程半夏满意地笑了笑,问:“要不要杀了她?” 林文茵眨了眨眼:“……” “我帮你……” 程半夏笑得再平淡不过,嘴里却说着要人性命的话。 “为什么?”林文茵问道。 程半夏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亲口承认:“因为恨。” 林文茵想了想,这柳青青作为金仁忠的一个情妇,她是该恨。 可听程半夏的意思,她对金仁忠又没有爱慕之情,言语里还都是嫌弃…… 再说了,要是因为柳青青是情妇就恨她,那金夫人又是怎么容得下满院子小妾的? “我该怎么相信你?”林文茵实在是想不通,程半夏为什么要帮她。 程半夏眼神暗了暗,并不打算说。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只问你,你要不要报复她?” 问出这一句以后,程半夏也在紧张。 光她自己对付柳青青和金仁忠可不容易,她需要帮手。 天知道程半夏得知林文茵的存在的时候有多高兴。 柳青青就这一个破绽,可让她找出来了。 程半夏帮金仁忠找林文茵就一个目的——利用她。 如果林文茵是个聪明的,她们俩就联手对付金柳二人;如果林文茵不愿意,那她就把林文茵献给金仁忠,取得金仁忠的欢心与信任,日后再慢慢的搞死金柳二人。 林文茵叹了口气,倚着窗台,郑重地说:“我命虽贱,但仍然有活着的渴望。今天在这里听得一切,足够我掉脑袋了。” “您若是给不了让我信您的理由,我实在是不敢直言。” 程半夏听后思索了好一阵,对林文茵的防备心有些头疼。 但她转念一想,只是证明一下,又没什么。 “阿玉,关门关窗。” 阿玉神色复杂的照做。 昏黄的烛光下,程半夏轻解衣衫,露出白皙光滑的背部。 林文茵呼吸一窒,不可置信得瞪大了眼睛。 程半夏背部有着密密麻麻的伤疤,看上去触目惊心! 程半夏慢慢转身,向下扯了扯肚兜,露出锁骨下的大片的肌肤。 那里有一道手掌长的疤痕,很宽,很丑,像是刀子刻出来的。 程半夏麻木的展示着这些,阿玉但是看的眼眶通红。 只是稍做展示,程半夏很快就又穿好了衣服。 林文茵惊的满身是汗,赶紧推开了自己背后的窗户,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空气。 慌乱之中,不小心把信号弹掉在了地上,但三人都没有察觉。 程半夏淡淡地说,“吓到你了?” 林文茵抿唇不语,始终放不开紧皱的眉头。 “我这些伤,是柳青青搞得。我曾经,有过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这下子,你该信我了吧。” 林文茵大致可以猜出个一二了,只是她不敢相信,这金府的夫人,也被“调教”过。 “我信……我是要找她复仇,我也恨她。” 程半夏似是畅快地舒了口气,在果盘里挑了颗果子,缓缓送到嘴边。 “但是……”林文茵接着说,“在她死之前,我要搞清楚,我父母死亡的真相。” 程半夏听到这里眉头一皱,问道:“你爹也死了?” 林文茵点了点头,然后直视程半夏的眼睛,“夫人,今天发生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我要杀死柳青青,但我不希望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