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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清欢定定看着裴俊,一字一顿道:“这件大事就是,我帮你上位,你帮我对付当今圣上。”
咳咳!
裴俊差点儿被口中的茶水呛死,猛地抬眸惊讶的看向黎清欢。
这个女人实在是胆大包天,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今圣上在前朝九子夺嫡中脱颖而出,踩着尸山血海才坐在了龙座上。
眼前的这个女人,多不过是刚从乡下认亲归来的内宅妇人。
她竟然敢说这种话?
“我当真是疯了,才会赴你的这一场约!”
裴俊站起,转身便走。
身后的黎清欢却依然沉稳的坐在那里,端着茶盏道:“裴四爷在裴家一直不如意吧?”
裴俊脚下的步子停在了那里,再也没有朝前走得出一步。
黎清欢淡淡道:“裴康就是个又坏又蠢的废物点心,却占据着裴家嫡子的位置。”
“裴夫人甚至连你娘亲都没有放过,因为她看出来你的聪慧,便是直接设局你娘亲与下人有染,将她杖毙。”
“你娘死的那天,大雪漫天,她身上的血顺着门缝处都流出了院子……”
“闭嘴!”裴俊猛地转身看向了黎清欢,眼眸微微发红。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他被裴康像骑着一条狗一样骑在他的身上,眼睁睁看着娘亲浑身是血的身体被拖出了院子。
他……真的好恨!
黎清欢继续道:“从此以后你便是再做不了人,纯粹变成了裴康的一个玩物,他折磨羞辱人的法子层出不穷,直到你进了学堂出了名,裴家人才稍稍收敛一些。”
黎清欢轻笑了一声道:“可裴四爷忘了一点,虽然你如今才名在外,但裴家不一定能让你如愿参加科考,尤其是裴夫人!”
“内宅女子的阴私手段,不是你能撑得住的,你防得住一时,你防不住一世!除非你做裴家的家主,可怜你身无分文,你拿什么和裴康争?”
裴俊缓缓闭了闭眼,随即转身走向了黎清欢。
他死死盯着黎清欢道:“谢家大小姐,你就不怕我在圣上面前告你一状?与其依靠你,不如依靠圣上,岂不更好?”
黎清欢丝毫不惧,反而笑了出来:“萧衍不会重用你的,他刚愎自用绝不会信一个蝼蚁的话,如今你我都是蝼蚁罢了!”
裴俊显然被说动了,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他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可偏偏就给人一种不得不信的威压。
感觉她生来就是上位者,他们只需要服从便是。
黎清欢拿出了一个盒子,推到了裴俊的面前,打开。
盒子里满满当当都是银票,甚至为了不引人注目,都按照不同的钱庄分好。
黎清欢抬眸看向了裴俊:“五万两,这是先头的银子,你随便花。”
“等你中了进士及第,若是在三甲之内,十万两银子。你入了翰林院,十五万两,进内阁二十万两,我希望你一路高升,成为文官之首,到时候你是我手中最锋利的刀!”
裴俊似乎被黎清欢的话也感染了,随即苦笑:“你倒是真看得起我?”
黎清欢淡淡笑道:“你值得!”
裴俊深呼吸,抬起手按在了装银票的盒子上。
“且慢!”黎清欢拿出了一只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只蛊虫,推到裴俊面前。
黎清欢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扶持你一路上位,你得服下它,无毒无害,但是不听话就会爆体而亡。蛊虫期限三年期!三年后,不用找我要解药,虫子自动排出体外!”
裴俊愣在了那里,随后暗自苦笑。
是啊,若是他也不会这么平白无故给人送银子,他可能比谢家大小姐做得更狠,甚至都要控制对方一辈子,而谢家大小姐拿这几十万两银子,只买他三年的人生。
“呵呵!谢家大小姐太自信了,你三年内能扳倒当今圣上?”
黎清欢笑而不语,眼神里掠过一抹杀意。
三年已经很漫长了,黎家数百口的冤魂还等着投胎呢,怕是着急得很。
她得尽快将萧衍送下去献祭给黎家老少!
黎清欢看着他道:“裴四爷,我从来不做逼迫人的买卖,你选一个吧。”
裴俊定了定神,突然抓起盒子里的蛊虫仰起头送进了嘴巴里,随后抓起茶壶灌了几口水下去。
他摸了一把唇角的水迹,拿起装银票的盒子,头也不回得离开。
黎清欢看着裴俊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天下,她有三分数了。
裴俊急匆匆回到了裴家后宅破败的院子,沈秋水忙迎了出来。
“四爷!”
沈秋水福了福。
裴俊却拿出几张银票塞进了沈秋水的怀中,沈秋水顿时慌了心神。
“四爷?这……”沈秋水大惊失色。
说起沈秋水,大概是裴家最尴尬的存在。
老家没遭灾之前,她也是乡绅的女儿,被当成了宝。
后来家乡遭灾,饿殍遍野,便是乡绅家也被悍匪洗劫一空。
正好打听到远方表亲方姓人家的女儿据说在京都武定侯府做妾室。
武定侯府那可是大家族,便是嘴巴里漏一点都能让他们活。
而且方家表姑还生了个少爷,在那样的高门大户里生了少爷,想来日子也好过。
沈家饿死的饿死,剩下的都被抢粮的悍匪杀了,只剩下了沈秋水一个活口。
她逃到京都,想起来娘亲爹爹说的这门远亲,便投奔来了。
不曾想方家表姑死了,所谓的少爷活得还不如一个下人。
沈秋水本来要离开的,可她一个孤女若是离开,焉能在京都这样鱼目混杂的地方活着,甚至被卖到青楼都有可能。
沈秋水不得不住进了裴俊的院子,裴俊也因为这是娘亲那边的人,将她留了下来。
留下是留下,武定侯绝不多出一个铜板,故而两个人用的都是裴俊一个人的份例银子。
沈秋水实际成了照顾裴俊的粗使丫鬟,可他们之间早已经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主仆不是主仆,爱人不是爱人,表亲不是表亲。
就这么见不得光的,互相取暖。
沈秋水本来长相可人,裴康也曾经打过她的主意,那一次裴俊差点儿被裴康打死都没松口,那是裴俊第一次反抗,很血腥,也很管用。
裴俊抬起手抚过她的脸,沉冷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暖意。
“拿着去做衣服,从今往后,我再不让你受苦!”
沈秋水紧紧攥着银票,心头却酸涩难耐。
她如今与他来说,到底算什么?
裴俊刚要说什么,外面的心腹小厮低声道:“四爷,夜王殿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