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酸菜,韭菜鸡蛋,两盘热气腾腾的饺子,还有几份可口的凉拌菜摆在眼前,我却是提不起半点食欲,一想到我帅气的脸上还印着一个鞋印子,妈的气都气饱了! 唉,都怪我心太软,心太软……被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踩了一脚,我非但没发火,还在已经开业两年半生意非常火爆的饺子馆打包了份饺子带回来给她吃…我怂?不不不,恰恰相反,这叫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我已经在心里暗暗决定,等她吃完这顿“上车饺子”就把这个死丫头弄出去! “好臭。” 我正坐在沙发上揉着脸,计划着待会儿该以怎样的姿势把年槿踹出去,闻言一怔,疑惑道:“什么?” 年槿放下筷子,捏住小鼻子回道:“我说屋里好臭…不仅臭,还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怪味? 我顺着年槿的目光一齐看向了摆在角落处的垃圾桶…… “你懂啥,这叫男人味,”哥们老脸一红,忙夹起一个饺子填进嘴里,边嚼边口齿不清的转移话题道:“这饺子可是我排了半个多小时队才买到的,你再多吃几个,来,尝尝猪肉酸菜的,这可是他家招牌。” “石楠花味。” “噗——!” 我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残渣喷了一茶几,靠,这死丫头比狗鼻子还灵,绝对不能跟她住在一起,没秘密啊! “咿呀——脏死了!” “这是我家,你嫌臭嫌脏就出去呗。”就算你不嫌也得出去。 “……” 年槿没说话,缓缓起身打开了窗户,待一股外界的空气涌入之后,才小声说道:“这里以后也是我家。” 我蹙眉道:“你脸皮还挺厚,这里房租可是我交的。” “厚脸皮的人是你才对,”年槿双手叉腰,毫不示弱,“爸给了你20万,你就找了这么一个又破又小的地方,你要是不想跟我住在一起就把钱还回来,我自己出去租房子住。” “我就不还了能怎么着吧?” “我告诉爸去。” “告去呗,你是指望着他从电话里钻出来还是指望着他刚落地就飞回来啊?告诉你,别拿老陈压我,在我的地界就得听我的!” 年槿冷冷的看着我,好半晌才道:“你还是那么讨厌,怪不得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 嗨!你个死丫头!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与厚了! 我拍桌而起,扬起巴掌就欲抡过去,“谁教你这种态度跟长辈说话的?找抽是不?!” “打吧,”年槿眼睛紧闭,微微侧脸,“打呀,要是不打我都看不起你!” “你…!” 我本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莫说打人不打脸了,就她这副怜人的长相我也下不去手啊,可如若不打,我的威信就荡然无存了,她以后还不得上房揭瓦啊… 年槿昂着俏面,我的巴掌悬在半空,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弥漫在房间之中,我俩暗暗较劲,却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打呀。” “你真以为我不敢打吗?!” 我小臂一动,也仅仅就是动了一下,随着时间的流逝,气氛逐渐变得不太对劲儿,年槿脸上开始浮现出嚣张的表情,我则是越发心虚。 恰在此时,手机响了,一道灵光也在我脑中一闪而现。 “啊——!” 我照着她屁股就是一巴掌,低声喝道:“滚蛋!下次再敢顶撞我就不是打屁股这么简单了!” 年槿浑身一颤,旋而不可置信的怒瞪着我。 “看什么看?”我扬起右手,“还想挨打是不?” 年槿瞬间红透了小脸,堪比碟中的辣椒油,又羞又气,捂着屁股就跑,溜到房间门口,才回头对我啐道:“死陈然!死陈然!去死吧你!” “呦呵…” “砰——!” 年槿一下关上房门,听声音好像还反锁了两扣。 嘁,惯的。 我不紧不慢的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王忏忏打来的,顿时心中一紧,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 “喂…忏姐?” “嗯,是我,”她轻轻应了一声,然后问道:“陈弟弟,你在哪?” “在家,怎么了?” 王忏忏声音放的很轻,是一种很温柔的语调,可却让我感到不太舒服,总觉得她太刻意了,在我印象中,这类人的目的性都很强。 “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难道我们不是朋友?” “这是哪的话……”我重重叹了口气,用问句来回答问题的女人实在可怕。 “那就好,”王忏忏幽幽道:“我这人其实没什么朋友,这种孤独的滋味,出了事没人能倾诉的滋味是很难受的,所以我格外珍惜身边的人,一直想交一个可以坦诚相待的朋友,陈弟弟,我希望能跟你敞开心扉,你能吗?” 一番突如其来的“坦诚”让我有些不明所以,这太异常了,我小心翼翼问道:“忏姐,你怎么了?” 王忏忏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答,而是像一个撒娇的孩子般,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口吻小声说道:“陈弟弟,我和浩志吵架了……” “吵架?因为点什么啊?”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你能来找我吗?我想喝酒……” “这……” 我的脑袋里好像有一万匹马在奔腾,震耳欲聋的马嘶蹄翻中根本理不出头绪——我兄弟的女朋友因为和我兄弟吵架所以找我喝酒?这不对劲儿吧?我懵了……又或许没懵,只是不敢清醒。 “忏姐,你先等我一下。” 说罢我飞快挂了电话,然后给浩志打了过去……呃,关机。 这小子不会也在买醉吧? 我蹙着眉头点上一支烟,没抽两口王忏忏就发来了一条微信。 “陈弟弟,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不用来了,我自己去酒吧就好。” 一个跟男友在吵架期间独自去酒吧买醉的女人,这不明摆着会被趁虚而入嘛,我仿佛已经预见了浩志头上的绿油油。 我忙回道:“方便方便,没啥不方便的,忏姐你想去哪喝,给我发个位置,我现在就过去。” 我换了种角度重新审视这件事,发现作为浩志的好兄弟,我过去陪她喝酒是必然的事,一来旁观者清,了解他俩吵架的原因后我也好从中开解,二来就是充当“护花使者”保证浩志不会因为这次吵架而变成某种寿命很长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