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公与太子交好,这在权贵中已算不上新闻。 让安阳公意外的是,杜公公居然会主动给他透露一个天大的秘密。 坊间的传言,安阳公是清楚的,只不过他没有将它们串在一起。 寒风凛冽,可听完杜公公的分析,安阳公早已是汗流浃背。 “杜总管,此事本官一无所知!” 安阳公冲杜公公拱手,立刻洗脱起自己的嫌疑。 权贵中就没有蠢货。 一旦皇帝被害,太子倒霉,受益的将会是谁,大家甚至不需要思索就能脱口而出。 “国丈爷,您跟咱家说这些做什么?此事是太子殿下负责调查,有什么想法,您应该去找那位啊?”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杜公公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悄悄指了指东宫的方向。 安阳公谢过,心中苦笑不已。 他与太子之间的矛盾,就只差直接掀桌子了! 如果主动找上门去,还不知会被如何羞辱? 可要是不去,太子如果动了栽赃陷害的心思—— “国丈爷,忍一时风平浪静!” 清楚安阳公心中的纠结,杜公公在一旁体贴的劝了一句。 回到国公府,安阳公在书房枯坐良久,待到第二日,他便出现在东宫的大厅之中。 “安阳公怎会想到来孤这东宫小坐?” 等一套流程走完,太子客气的请安阳公落座后,直接开口询问。 太子面上出现的诧异十分自然,安阳公辨不出真假。 “早就想着来给殿下磕头,可一来禁军事务繁忙,二来下官以前又多有得罪,所以就拖到了今日。” 安阳公表现得十分谦卑,表情也十分诚恳。 太子微微一笑,请安阳公品茶。 恒记出品的茶叶,自然不会让人失望,安阳公抿上一口,随即狠狠的称赞了几句。 “如果安阳公只是过来坐坐,孤就只能说句抱歉。昨日约了郑亲王前往西山狩猎,时辰不早,孤要准备动身了。” 说完后,太子就打算起身送客。 “下官还有其他事情禀报!” 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安阳公怎会允许自己无功而返。 “哦?” 太子微微一愣,又坐了回去。 不愧是十年寒窗,安阳公的措辞十分谨慎,将自己的嫌疑洗刷得干干净净。 “就为了此事?” 等安阳公说完,太子开口问道。 “主要还是想给殿下请安,顺带澄清一下。”安阳公说话滴水不漏。 “此事锦衣卫正在调查,请安阳公放心,他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同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一不小心,另一时空的台词就从太子的嘴里蹦了出来。 “殿下,此事涉及陛下的安危,能否让禁军参与查案?” 也真是难为了安阳公,昨日书房枯坐,居然让他想出这么个理由。 “锦衣卫一向独立办案,禁军可以邀请他们参与查案,不过锦衣卫绝不会主动邀请任何衙门。” 太子没有犹豫,直接摇头拒绝。 保持住神秘感,才能让人心生畏惧,如果连家底都被别人摸得一清二楚,锦衣卫就成了没牙的老虎。 “此次办案的经费,可以由禁军承担!”安阳公起身,冲太子拱手弯腰。 太子请安阳公坐下说话。 “怎么,安阳公也以为孤只认钱财?”太子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犀利。 难道不是? 安阳公在心中反驳了一句。 不过心底的想法终究只能藏在心底,从嘴里说出来的,自然是一连串的否认。 “原则,还是要讲的!”太子的表情有些严肃。 安阳公在座位上欠身,接受太子的训示。 “提到钱财,安阳公底气十足,看来敛财的本事又长进不少!” 安阳公又是一连串的解释。 说了许多,也说了许久,太子最后总结,安阳公无非就是想表达这都是合法收入。 “孤没有其他意思,安阳公不必紧张!”太子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不过——” 还没等安阳公放下心来,太子又是话锋一转。 “听张统领讲,禁军目前缺口甚大,如果孤要是点头,你从何处筹集经费?” 安阳公表示就几万两白银而已,就算自掏腰包,也是可以的。 “几万两?”太子轻声笑了起来。 安阳公不解,请太子解惑。 “想在京城找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更何况对方还可能是江湖人士。” “你可知锦衣卫每日要动员多少人去找?每日的花费又是多少?” 安阳公当然不知! 不过有一件事他十分清楚,那就是破财免灾! “下官薄有家资,如若殿下需要,下官甘愿奉上!” 安阳公坐直身子,冲太子拱手。 “两百万,关于此案的卷宗,孤让锦衣卫抄送一份给你。” 安阳公立刻应下。 看不看卷宗并不重要,他想要的,是太子的承诺。 不会栽赃陷害的承诺! 虽然用两百万买一个承诺,实在是贵得有些离谱,不过总比被栽赃丢了性命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