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子……”。 张观山目光闪动,这算命先生的名号,他倒是没听说过。 在他看来,这算命先生似乎只是个寻常人,看不出什么出彩之处。 如此一来,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上三品高人,气息内敛,不显山漏水,就连他都看不出丝毫不寻常之处。 要么真就只是个,没有修为的算命先生。 “上三品高人,哪有这么容易遇见”。 张观山暗自摇头,要知道上三品高人,在凡俗之人眼力,便是所谓的仙师,动辄有移山填海之能。 一个个不说心高气傲,眼高于顶,怎么也不至于跑到街头当个算命先生。 …… 大半刻钟后。 分司门楼下,青官渡躺在藤椅上,吹着微风,手里捏着酒葫芦,时不时喝上一口,见张观山回来了,口中缓缓说道。 “张校尉,鹿姑娘来过了,见你不在,老头子便把送来的东西,放到了书房”。 “青老,鹿姑娘又送了何物?”。 张观山眉头微皱,他就知道,自己出去这会,鹿佳音肯定会来找他。 这几天他也咂摸出味了,知道鹿佳音的心思,奈何他没别的想法,只想尽快杀了那妖魔道人。 “鹿姑娘送的东西,老头子不便看”。 “行吧”。 张观山点了点头,刚走两步,准备去书房看看,却听青官渡好似自言自语的说着。 “这人啊,耽误什么也不能耽误人生大事,老头子我年轻时就没看透这点,若不然,这会怎也不是孤家寡人”。 青官渡也收银子了? 张观山心里嘀咕一声,装作没听见这句话。 还是说,人只要一上年纪,有事没事就喜欢说媒,就像许巳一样。 许巳这人,号称武部街溜子。 但凡有人入京畿镇妖司,不管是文部,武部,物部,许巳都会找机会一阵盘问,刨根问底,就算把根刨烂也要继续问。 若觉这人不错,张口就问,要媳妇不要?要的话明天就喊来一个。 入了书房,张观山第一眼,便发现摆着一个衣杆,上面挂着一件直襟锦衣,布料乃是上等的丝绸,红黑相间,上身绣着虎相。 “说什么不便看……”。 张观山砸了砸嘴,青官渡这是怕他看不见包裹放哪,特意把衣服拿出来摆着,让他不想看也得看。 不过不得不说,这件衣服做的确实不错。 那些成名已久的江湖高人,一般都喜欢这么穿,丝毫不比镇妖司发下来的衣服差。 “送都送了,还回去也不合适”。 张观山摇了摇头,将这衣服收起来,而后开始研墨,提笔练字。 学字不难学,可想写好难。 那些修道,习剑的……第一件事就是练字,武修练字亦有好处,可能静下心练字的少之又少。 尤其是镇妖司武部的人,练字哪有春香院的姑娘香? 他这手字,就连许巳见了都咂舌称奇,说他若是修成上三品,选个好日子死了,一副字帖少说上千两! 过了一会,刚临摹完一副字帖。 门外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张校尉,大事不好了!!”。 张观山眉头微皱,放下毛笔,大步走出书房,打开门之后,见青安,青武二人站在门前。 “又发生了何事?”。 “来了一妇人,名为林之遥,说其子好似中了邪,想请张校尉出手帮忙”。 “那妇人言认识张校尉”。 “林之遥……”。 张观山呢喃自语,这个名字他自然听过,他能寻到那灰袍道人,还是因为林之遥中了九子鬼母术。 其子,不就是年庚福吗! “此人我认得”。 张观山深吸一口气,脚踏风影逐日步,一晃眼便消失在二人身前,几个呼吸便去到门楼前。 “张大人,福儿出事了,求求你救救福儿!!”。 林之遥眼眶泛红,眼帘挂着泪痕,见张观山出来后,赶忙焦急的说着。 “莫要着急,先说出了何事”。 张观山眉头紧皱,黑鹰帮都没了,那张虎不夹着尾巴做人,莫不是还敢找年庚福的麻烦? “福儿昨夜进山砍柴,跟我说见了一个灰袍道人,昨夜睡下后,一直到现在还未醒,身体一会冷,一会烫”。 “又是那妖魔道人!”。 张观山袖中双拳捏的“咔嚓”作响,眼里闪烁着汹涌的杀意。 “应是咒杀之术!”。 青官渡站在一旁,眉头紧皱成川字。 他亦是镇妖司的人,还曾在京畿待过一段时间,虽说过了这些年,可对于妖魔道人的手段,还是十分了解。 想到这里,他不由看向张观山,事情跟他想的一样,现在云州把张观山名声搞臭,而后想办法把张观山逼出云州。 “年小子在何处?”。张观山轻吐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眼神平淡,无喜无悲。 “在王郎中那,我带张大人过去”。 说着,林之遥不敢怠慢,赶忙在前面带路。 “你们两个守着,我随张校尉一同前去”。青官渡回头瞥了眼,叮嘱青安,青武两兄弟后,便随张观山一同过去。 “又不能跟着一块去”。 “就是,每次都这样,太没意思了”。 青安,青武苦恼着脸,心中虽有万般不愿,可也不敢悖逆青官渡的话。 …… 仁德医馆。 一件病床上,躺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子,此刻其尚有些稚嫩的脸庞,没有血色的苍白,嘴唇发紫。 “怪!真是太怪了!”。 王郎中皱着白眉,右手把脉,左手拿着毛巾,时不时擦一擦额头的汗。 但凭脉相来说,年庚福的身体没有丝毫问题,脉跳的比寻常人还要有力,就好像一个小牛犊子一样。 可身体很冷,鼻息也越来越弱。 “师父,可能看出什么病因?”。 几个学徒,小声的问了一句。 “应又跟那妖魔道人有关”。 王郎中神情有些难看,他师从名义,治病几十年,几乎未曾失手,救了不知多少百姓。 整个云州城,谁见他都喊一句,王神医。 可这些时日,时常有些怪病,他休说治了,就是病因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