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张府校场站满了人。 除了在外面卖猪肉，赶不回来的，张行川把剩下的人，都喊来给张家撑场面。 好面子这种事，一时半会还真改不回来，张观山也懒得说什么。 “塘儿，叫张叔！”。 钱员外微微侧目，他身边站着一位十二岁，身穿黑色劲装，眼神坚毅的少年。 “张叔！”。 钱塘弯腰，双手抱拳，说话声中气十足。 俗话说，看一个人本领如何，先看脚下功夫。 钱塘年龄虽小，可脚下站的那叫一个稳，犹如扎根在地上一样。 “看样子确实是下过一番苦功”。 张观山微微颔首，这次钱员外来拜访张府，一共带了两个孩子，一个是钱塘，一个是他昨天晚上救的钱鱼儿。 钱塘眼底有一丝拘谨，钱鱼儿已是第二次进张府，这次还有钱员外陪同，眼里倒是没有紧张。 “耍个拳给我看看！”。 张观山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摆了摆手，示意钱员外坐在他旁边。 自从跟钱员外交谈一番过后，只能有两个选择。 第一，灭了钱家，为保险起见，一个活口都不能留，看门的狗都得砍死。 第二，跟钱家交好，你不说我，我不说你，两家从今往后当成一家亲。 很显然，第二个选择更好，只要钱员外拎得清，他日后不介意搭把手。 “塘儿，精神点，别在你张叔面前丢份了！”。 钱员外坐下钱，拍了拍钱塘的肩膀，虽说眼神严厉，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这个儿子很满意。 “是，父亲！”。 钱塘重重的点了点头，摆出拳架，虽说有五十余双眼睛看着他，脸上却丝毫不露怯。 脚下后撤一步的同时，开始演练拳法，出拳有力，回身不乱，一招一式衔接的十分顺畅，看起来像模像样。 “这小子，拳耍的真不错！”。 “钱老爷的儿子，有点本事！”。 一套拳演练完后，张家手下的人，不少人的夸赞一句，鼓了鼓掌。 “观山，你觉得如何？”。钱员外说话时，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 “钱员外，你想听真话否？”。 张观山面色平静，钱塘这个年龄，能把拳耍成这样，放在洛州城的武馆里，确实是很不错，只可惜拳法太死。 仅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钱塘定是自幼习武，用药浴强身健体，花了大把的银子。 他虽说只在洛州城的武馆待了半年，可那武馆里，像钱塘这般的人，他见过至少十个八个。 “观山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钱员外虽然表面无甚，实则心中一咯噔。 他只是个门外汉，虽然他不清楚张观山的实力，可听钱府的客卿说过，张观山能打死虎妖，定然已脱离了凡胎！ “某家能看出来，塘儿定是下了一番苦功”。 说着，张观山起身，口中继续道。 “这样吧，待我耍一套拳法给塘儿看看，再让塘儿重复一遍”。 一听这话，众人赶忙退开三丈远，把空地给张观山让足了。 “塘儿，你可要看仔细了，待会莫要让你张叔失望！”。 “嗯，我一定会的父亲”。 钱塘捏紧拳头，眼睛紧紧的盯着张观山，心中有紧张，有期待，他近一个月，都待在金陵县，自然听过张观山杀虎妖之事！ “此拳名为崩山拳，看好了！”。 张观山低喝一声，而后双手开拳架，布衣挥动声犹如惊雷滚动，每一拳皆刚劲有力，却又不失灵巧。 出拳七分力，自留三分，配合步法，刚劲而又不失灵巧，每一次变招都恰到好处，出拳间所搅动的罡风，让离近的人站都站不稳！ 虽说崩山拳经过推演，融合，已成了玉经·伏虎正山拳，可这不代表，他把最初的拳法给忘了。 崩山拳共八式，随着最后一拳轰出，罡风掀起大片尘土，音爆声震耳，仿佛真有崩山之势！ 收招之后，五十余人皆看的面红耳赤，掌声雷动。 “去吧，练一遍给我看看”。张观山说着，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钱塘从震惊中回过神，拱了拱手后，开始演练崩山拳，由于是第一次，演练完前三式之后，拳法便开始变形。 不过凭借拳法功底，还是勉强将八式拳法演练了下来。 待收招时，劲衣已被汗水浸湿，鼻息不停喘着粗气。 “观山，你看如何？”。 钱员外声音略带一丝紧张，自从钱塘开始照猫画虎，演练张观山的崩山拳，后者便一言不发。 “钱员外，塘儿很有毅力”。 张观山不忍心打击钱员外，说的很保守。 他十八岁才开始习武，看完一遍崩山拳后，便能将八式拳法演练的有模有样，学了一个月小成。 若不是发生了一些意外，那武馆的馆主，都想把前身收为关门弟子。 “那依你所看，能否进镇妖司？”。 钱员外眉头紧皱，他摸爬滚打几十年，自然能听懂张观山话里的意思。 “能进去试试，不过走多远，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黎清秋跟他说过，想进镇妖司很难，可没想象中那么难，毕竟除了京畿，大乾七十二州，有很多镇妖司的分司。 “钱员外，我给你指条明路，不妨让你女儿试试”。 “我女儿……，观山，你莫不是说钱鱼儿？”。 钱员外有些诧异，掏了掏耳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钱鱼儿今年不过才八岁，他可从未想过让其习武…… “没说错”。 张观山摇了摇头，方才他演练崩山拳时，钱鱼儿便一直看着他。 他坐下之时，仔细的看了其几眼，发现这小丫头根骨出奇的好。 “鱼儿，你去把刚刚的拳法练一遍给我看看”。 闻言，钱鱼儿先是看了眼钱员外，见其点头，才应了一声，跑去张观山面前，打一套崩山拳。 出拳，收力，步法挪移，看起来有那么几分张观山的影子，直至第八式收功，额头才微微见汗。 虽说刚猛的崩山拳，到钱鱼儿手里有些轻飘飘的，可要知道，钱鱼儿方才八岁，而且是第一次接触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