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为什么要把我当成姑娘养着？ 我这十几年来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性别，如果不是偶然的发现，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和那些女子有什么不同。 爹，您把我当姑娘养是想要做什么？是想要在我身上找娘的影子，还是您觉得我不配做娘的儿子。” 宗政予湛被这一声儿子给刺激到了。 “怀恩，你在胡说什么呢？你本来就是个女儿身。 爹，当然要把你当女孩养着，而且爹对你不好吗？爹把这世上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你。 你为什么要忤逆爹，非要下山呢？如今还和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脓包废物搅合在一起。” “小宝不是。” “什么不是？爹已经跟你说了，他是仇人的儿子，你们不会有任何结果。 也罢，之前是爹不够细心，忘记了你已经及笄了，该嫁人了。 怀恩，乖，来爹这儿，爹会为你挑出世上最好男儿了，做你的夫婿。” “爹，你疯了吗？” 这是怀恩第一次觉得他爹陌生。 他爹教给他的大道理，从来都是好的。为什么他爹现在却好像话本子里的恶人。 “怀恩，乖乖跟爹回去，要不然，今天这儿的所有人都得死。” 苏胤和宗政启渊本来想先回苏州的，自然没带那么多的人手。 怀恩这边自然也只有金家几口，“爹，我不允许你动金家人的。” “怀恩，你不要执迷不悟，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爹，您变了。明明你告诉我，做人要行得端，做得正当。可爹，您现在自己都没有做到。 您说您要为我娘报仇，可时至今日，我娘依旧背负着私通的名声，那些害死我娘的人，依旧活在这世上。 再者，您说金家是杀害薛家的罪魁祸首，可爹，你觉得可能吗？ 金家那个时候就是江南第一富商，再加上其他几大家族，就算他们培养出来了一批暗卫，可也不可能做到不留下任何痕迹。 为什么薛家面满门被灭，在府衙的案卷之中却没有得到结果。 爹，您真的觉得就仅凭几个富商之家，就真的能做到吗？ 倘若他们是请了江湖势力来杀人，那也必定是要给大量钱财的。 这普天之下能做到杀了人，还能让地方官员跟着隐瞒的。爹觉得这世上有几人能做到？” 话都说到这儿了，大家还不明白吗？只有一人，那自然是当今的陛下。 “爹，您和娘的事情能让陛下起疑。那陛下又怎么会允许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的家族还存活于世。 金家不过就是挡箭牌而已，毕竟当时这陛下都已经说了，不会牵连到薛家。可是暗地里谁又能够知道呢？ 爹，就算金家是有错，可金家并不是害死薛家的直接真凶。” “就算是那样又怎么样，金家本来就该死。怀恩，你乖，金小宝根本配不上你。 到时候爹会为你寻找别的人，无论是姑娘还是公子，只要你喜欢爹，一定能够帮你抢到手的。 你值得这天底下最好的。这金小宝没什么好的。” “爹，您不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知道您和娘是相爱的，可是每个人的感情都是不一样的。爹，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会放他们走，所以……” 怀恩将剑拔了出来，抵上了自己的脖子。因为力气不小，所以很快那剑上就渗出了血。 金小宝看到这样子惊呆了，连忙阻止，“怀恩，你把剑放下，这样你会受伤的。” 宗政予湛自然也是束手束脚，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为了一个毛头小子，敢这么做。 “爹，我没办法劝你放下仇恨，我也知道娘当年的确是冤枉。可是，我不能让小宝和金家人出事。 爹，您因为娘的死困了半生了，我不想重复你的道路。今日，您若不放小宝走，那我就死在您面前。 我知道这样很任性，可是我不想和爹一样。靠着与娘的回忆活在这世上，像行尸走肉一般，靠着复仇支撑着自己的人生。” 他爹除了在自己面前是个慈父以外，在外面从来都是冰冰冷冷的教主。 他知道，他爹是为了给他娘报仇，可他并不知道他娘究竟是什么身份。 难怪他爹要建立这么大的统教。他要对付的是朝廷，统教现在的势力，也不可能和朝廷真正的对上。 见怀恩这个样子，宗政予湛哪里还愿意像之前想的那样，直接把这些人给杀了，“怀恩，你乖，爹放他们走。你快把剑放下。” “不行，我必须看他们走开，要不然我不信您。” 他爹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他知道。最多就是当面答应他，后面又派人去不远处杀人。 他必须要看到小宝们走远了，他才能够放心下来。 金小宝此时也是担忧的。 怀恩从来都是娇娇弱弱的，这剑抵在脖子上，已经有了血迹，肯定很疼的。 他金小宝是娇养长大的，破一条口子都要哭天喊地的。怀恩也是一样的，他怎么能够…… 怀恩看着金小宝，语气中满是歉意，“小宝，对不起。 我一直以为是有人要针对你们，却没想到那人会是我爹。金家的落败是我爹造成的。 对不起，是我让你从高高在上的少爷，变成了如今的囚犯。可我现在没有办法帮你们，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件事。 你快走，走得远远的，有苏世子在，我相信他肯定能够帮到你，帮到金家的。苏世子，快带小宝走。” 怀恩知道小宝的性子，看到他如今这模样，小宝一定不会愿意离开的。他不能再伤到小宝了，他已经很对不起小宝了。 苏胤连忙扯过金小宝，他们所带的人手不多，真要和宗政予湛硬刚起来，根本就没有多大胜算。 至于怀恩的事情，也只能之后再想办法了。他是真没想到，竟然会掺和进来这么多的事情。 等一行人走的没影了之后，怀恩才看向他爹，“爹，对不起。” 怀恩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接受所有人了，就算，他是当今陛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