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猫怒容满面,双目似要喷出火来,对着林天愤懑开口:“先生,这些青竹帮的人着实可恶至极!” “他们横行霸道,为非作歹,身上背负的血债恐怕数都数不清。真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林天白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去杀了他们。” 阿猫被这一眼看得心中一凛,瞬间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连忙低下头,恭声喊道:“确实是我想的不够周到。” “我只是心里,为那些无辜百姓打抱不平。” 阿猫的脸上露出愧疚之色,眉头紧锁,仿佛在为自己的冲动而懊悔。 林天微微颔首,“嗯”了一声,缓缓说道:“杀光又如何?青竹帮就算没了,保不齐还有什么青蛇帮、青龙帮。” “这天下不过是非黑即白。白的多了,自然就会有阴影,渐渐变成黑的。” “黑的多了,也会在某些时候被光芒照亮,反转为白。” “世间就如同这黑白,两者并非对立,反而是依附生存,不断流转罢了。” 林天转头看向阿猫,眼神中带着询问:“你觉得青竹帮如何?” 阿猫冷“哼”一声,脸上的愤怒再次涌起:“恶行昭着,该杀!” 林天“呵呵”一笑,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在你眼中,他们的所作所为是错,可在他们自己心中,那便是对。” “凭什么你的对就一定是对,他的对就必然是错?这世间的对错,又岂是如此简单就能分辨。” 阿猫一时语塞,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林天说的话他也知道什么意思,可是他心里就是对青竹帮的人不爽。 林天见他不说话,便接着说:“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对错皆是人定。” “因为人有了灵智,懂了礼义廉耻,所以才会有对错的观念。” “但对于那些没有灵智的野兽,或者那些被欲望蒙蔽双眼的人来说,对错又有何意义?” 林天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空气中回荡。 阿猫静静地听着,心中的愤怒渐渐平息。 “我书信一封,你帮我送到驿站,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其他的不是咱们该管的。” 阿猫应了一声“是” 林天决定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跟方景山说一声,毕竟是龙卫百户,做起事来名正言顺。 要是方景山都摆平不了,那再做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 李逸和王猛去了偏院,李逸眉头微蹙,眼神中透着疑惑,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 “三弟,你觉得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需要我们,安远需要我们?”李逸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思索。 王猛挠了挠头,咧着大嘴,露出一口黄牙。“不知道二哥,可能觉得我们有用吧。想招揽我们?” 李逸停下脚步,微微摇头。“没那么简单,此人高深莫测,他说出这话,必有深意。” 李逸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问题。 王猛皱着眉头,努力思索着。“二哥,那你觉得为啥呢?我这脑袋瓜,想不明白这些绕弯子的话。” 王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李逸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安远局势复杂,其中意会恐怕只有大哥还有那县令知道什么情况。” “这会能捡回一条命,算咱们命大,要是还有下一回,洗干净等着抹脖子就行了。” 王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二哥说的对,往后咱们该怎么做?” 李逸微微叹气。“目前还不清楚,吃点好的,好好享受享受,说不准哪天大刀就架脖子上。” 李逸“呵呵”笑了两声,到现在他都不知林天说的什么意思。 此时,微风拂过,吹动着庭院中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 “接着奏乐,接着舞。” 林天“哈哈”一笑:“不错不错,果然这才是享受生活的方式。” 看着前面能歌善舞的女子,林天眯着眼笑容有些不羁:“怪不得世人如此喜欢财权。” “这滋味,谁受得了,哈哈哈……” 吃饱喝足,林天缓缓起身,准备走人:“时候不早,咱们也该赶路了。” 李逸见状,神色一紧,连忙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道:“大人这是何故,是不是在下招待不周?” 林天摆了摆手,云淡风轻地说道:“跟你们没关系。” 李逸急忙又道:“那不妨多待几天,让在下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林天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意:“你们啊,安分守着一亩三分地就行。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觉悟,做的太过只能变成弃子。” 李逸闻言心头一凛,如同被重锤敲击一般,他连忙低头应道:“是。” 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脸上的恭敬之色更浓。 一旁跳舞助兴的女子,见林天要走,顿时花容失色。 她连忙停下舞动的身姿,轻盈地跪下,膝盖触地的瞬间发出轻微踏踏声。 她的眼神中满是哀求,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如同一颗颗晶莹的珍珠随时可能滚落。 “大人,求您带民女一起走吧。”她的声音清脆而颤抖。她微微仰头,望着林天。 林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子。 一旁的阿猫心中打着小心思,眼睛不时地瞟向女子,又看向林天。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大人你看……这女子着实可怜,要不就带上她吧。” 林天瞟了阿猫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你想带那你便带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