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的气氛压抑无比,足足过了半晌,段锦玉才艰难开口道:“先给帝古传信,我们百万大军被困在这里,同盟会有直接的责任,让他想办法调兵,撕裂北辰军团的防线,为我军打开一条口子。” “是,段帅。” 最终段锦玉还是没敢拍板决定向秦军服软,这事可大可小,关乎于武神殿的脸面,本来这次的军事行动失败,段锦玉回去之后是肯定背锅的,若是再授人话柄,自己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两日后,同盟会总坛,收到武神殿传来的消息,帝古立即将同盟会的核心聚集在一起,商议此事。 “领袖,如今武神殿百万大军跟黑龙城危在旦夕,我们应将波什王朝以及西面天宇王朝的大军迅速调集过来,按照武神殿大军的想法,强行破开北辰军团的防线,如此一来,战场形势将会两级反转,主动权又会重新回到我们手中。” 说话的是一个头大如斗,身材矮壮的半步武神强者,此人名叫松见深,是同盟会在北疆的军事首脑之一,也是绝对的主战派。 在场的将领们纷纷附和,虽然如今同盟会几大战力顶级的军团被牵扯在南疆与神阙皇朝作战,但同盟会在北疆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至少有六个王朝势力在同盟会的掌控之中,只要给他们时间,别说百万大军,就算是千万大军也能咬着牙凑出来。 坐在帝古身边首位的军师冯天养却皱眉道:“领袖,如今我们同盟会虽然在北疆势力庞大,已经逐渐蚕食了大半个北疆之地,但北疆的车骑皇朝,以及基亚皇朝两大势力还并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再加上有强大的伯德帝朝镇压北疆,我们看似强大,手中掌握军队无数,但军队的战力实际上却不容乐观。” “况且,南疆的青原帝朝如今虽然叛军四起自顾不暇,但若一旦让他们缓过来,一定会与神阙皇朝联手,遏制我们同盟会的发展,在下认为,与其穷兵黩武,不计后果的调动大军与秦军在鞑靼决战,不如战略性的放弃鞑靼,转到暗处,先将精力放在南疆,将神阙皇朝一鼓作气吞下,彻底稳定了局势后,在跟大秦对垒不迟。” 冯天养的话可谓一石激起千重浪,松见深不满的反驳道:“冯军师何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经过数十年的积累发展,我们同盟会在自己的主场要是都跟大秦没有一战之力的话,同盟会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跟笑话何异。” 冯天养摇摇头,继续语出惊人道:“其实,这些年来我们同盟会的发展策略,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 帝古面色难看的看了冯天养一眼,与冯天养关系向来莫逆的古复生也偷偷拉了他一把,示意他立即闭嘴。 冯天养却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们同盟会看似在西域影响力巨大,遍及南疆北疆,但实际上却如同空中阁楼一般,根基不稳,依我之见,我们就应该集中所有力量,先在南疆拿下神阙皇朝,稳固自己的根基,这次与秦军作战,已经暴露了我们同盟会的短板,麾下看似军队不计其数,实则真正能够与顶级势力打硬仗,拿的出手的,只有天圣军团与天征军团。” “一旦这两大主力王牌军团受到了牵制,我们就根本不是顶级势力的对手,各位将军及领袖也必须承认,如今的秦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武神殿百万大军,已经足以在任何一个顶级皇朝势力,甚至帝朝势力中左右一方局势,掀起腥风血雨,但在秦军手里,却讨不到任何便宜。” “与其在这里跟秦军死磕,不如让出鞑靼,经过长达半年多的战乱,如今的鞑靼王朝早已是千疮百孔,大秦如此急迫的想要拿下鞑靼王朝,我猜测无非是想要扩张自己的版图,以求尽早晋升为皇朝势力,一旦鞑靼真的落入他们手中,秦军就根本没有精力继续在西域搅动风云,毕竟想把一个异族王朝,彻底同化,收归到自己的版图中,所要花费的时间,绝不在少数。” “而我们则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将大量兵力投入南疆战场,一举吃下神阙皇朝,甚至可以扶持青原帝朝的反叛势力,一点点蚕食这个崛起不过三千年之久的帝朝新贵,一旦拿下了神阙皇朝,我们就有足够的底蕴,来大量的培养顶级军团战力,这才是我们同盟会在西域立足的根本。” 冯天养此人原本是北庭人氏,却由于受不到朝廷的重用反遭诬陷,迫于无奈之下,举家逃离至鞑靼,有句话说得好,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冯天养此人有着极强的政治能力与战略眼光,在加入同盟会这个组织后,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短短不到十年时间,就已经跻身于顶层,成为同盟会核心谋士团的一员。 但因为冯天养身为汉人,做事说话又从不考虑后果,心直口快,行事雷厉风行,在同盟会中也是遭遇了不少排挤。 从他敢当众质疑帝古这些年亲自决定的同盟会发展方针是错的,就能看出来,此人的情商极低,胆子极大。 冯天养的话引起了相当一部分同盟会核心人士的深思,不得不说,他对于局势的分析,同盟会弊端的阐述可谓是一针见血,没有丝毫偏差。 松见深再次冷笑道:“冯军师,你口口声声想要蛊惑领袖将鞑靼拱手相让,到底是何居心,莫非你跟秦军之间,还有什么牵扯吗?” 帝古冰冷的目光扫视过来,缓缓开口道:“冯军师为我们同盟会效力多年,你休要胡言。” 帝古和颜悦色的看着冯天养道:“冯军师,你的说法虽然直接,但却一语中的,但若是我们现在放弃鞑靼的话,等于弃武神殿的百万大军于不顾,会彻底得罪这个北原顶级势力。” 冯天养摇头道:“领袖,他武神殿本质上就是一个佣兵势力,既然拿了我们同盟会的报酬,就要理所应当的承担相应的风险,现在的形势,我们必须要有所取舍,就算他们真的记恨上我们同盟会,又能如何?” 帝古皱眉沉思,心里对于冯天养的说法,显然是有些心动,但就此直接将布局了如此之久的鞑靼白白送给秦军,帝古又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