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烁没有理会三人的质疑,而是反问了他们一个问题:“几位,你们听说过新闻学吗?这就是新闻学与剑法的完美结合!” “新闻学?”云璃摸了摸后脑,口中重复这三个字。她自幼习剑,说是个剑痴也不为过,文化功课虽然没有落下,但也没有博学到了解诸多门类的程度。 “没错。”林烁道:“演武仪典与战场搏杀不同。战场是强者搏杀的血腥之地,而比赛并非如此,胜利者光有实力是不够的。还需要有一个悲惨的身世。” “在比赛这种场景里,弱者要比强者更容易得到观众的同情,弱者击败强者,也更受观众的期待。而煽情剑法的奥义,就是将自己塑造成弱者,甚至不惜成为被害者!以此大量收割观众,以及对手的同情,从而在道德上压制对手。因为道德,永远聚焦在弱者身上。” 这些东西林烁在穿越前见得多了。 诸如某光大道,某国好声音之类的。开始时还是公平的竞争,但到了某个时期后,就开始走上了包装的道路。 他顿了顿,然后道:“想象一下,假如彦卿或是云璃你们两人中的一个,比赛时一不小心折断了三月七父亲的临终遗物。三月七小姐伏在地上伤心欲绝。你们还忍心再来一招,把她直接淘汰吗?尤其是在围观者都在为三月七鸣不平的情况下。” “这……确实是个难题。” 彦卿扪心自问,以他的道德水平,见到如此可怜之人,自己又做下如此不该之事,说不定真得被愧疚之情压过求胜之心,脑袋一热就把胜利送掉了。 “我也很难做到。” 云璃在脑内模拟着场景,也做出了和彦卿相似的回答。 林烁点了点头道,口若悬河道:“没错。所谓唇乃刀枪、舌如利刃。以语言为剑,引围观者万千利刃,压制对手,此即为煽情剑法。” “原来是这样。我完全理解了!” 三月七一手叉腰,一手指天。表情中满是单纯的快乐,纯真的智慧。 但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 气势松懈下来,两手对指,弱弱地道:“可是,我想不起来父亲是谁。如果有人问起来,那不是直接露馅了?” “啊,还有这回事吗?” 彦卿和云璃都没有问过三月七家人的事情,忽然知晓她竟然还有这么惨的身世,不由得同情心泛滥起来。 “很好!啊不是,我是说,你很适合修炼煽情剑法。” 林烁说了一半急忙改口。 好险,差点说秃噜了。这话可太冒犯了,轻易不能说的。 他神情肃穆,对三月七循循善诱道:“三月七。你已经踏入了煽情剑法的入门标准了。你的两位师父,此时不就已经心软了吗?” “你想不起父亲是谁,但却凭着模糊的执念,生生将被封锁的记忆打出一个小小的漏洞,仍能记得那剑是父亲的遗物。这是何等感天动地的父女情啊。而将这一切都破坏的对手,更会被顺理成章地贴上反派标签,受万众唾弃。” “真、真的吗?我这么有天赋吗?” 三月七听到林烁的话后,立刻就来了精神。 好似自己真的有那么困苦的过往,而受到万众鼓励的她,已经在群众的呐喊声中,一点点地支撑起千疮百孔的身体,而后断喝一声,一剑将坏的天理难容的对手淘汰。 “果然不愧是顶级的剑术秘籍啊!” 她宝贝地抱着纯阳别册,在胸前左摇右晃。 而彦卿和云璃则是眉头紧紧皱起。 她们比三月七还是多想到了一层。 因为代入‘对手’视角的她们明白,煽情剑法的剑,是三月七自己折断的。 而又因为同时拥有上帝视角,她们知道,这个感人的故事,根本就是胡编出来的。 那这样一来,这场胜利……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罕见地没有斗嘴。 她们盯着纯阳别册,心中莫名的恐惧。这本书虽然目前还没有教授什么强大的剑招。 但诛心之术确实厉害,而且……非常卑鄙! 这种剑术,让三月七学去,真得好吗?她…… 两人一回头,就看到了单手托着脸颊,因为想象无限美好的未来,而笑得十分憨厚的三月七。过了几秒钟,又拿起书本在脸上蹭了蹭。 这也太憨厚了吧?就差流口水了。 两人齐齐扶额,马上改变了心思。 也许,这本书给三月七确实不错,她很需要这种东西的样子! 见没有人再提出异议,林烁不忘打上补丁。 语气深重地提醒道:“但切记一点,此剑法需要摸清敌人的路数,认清使用场合。” 这剑法在战场上用,那就是纯作死了。 三月七的意识回到体内,信心满满地道:“嗯嗯,你放心吧。我全都明白了!” 看着她的表情,林烁眨了眨眼,淡淡地道:“嗯,好。” 他倒不担心三月七没听懂,就怕听个一知半解拿捏不好尺度,让人把相机都打飞掉。 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列车组一有姬子阿姨、杨卧起做经验丰富,老谋深算;二仰冷面小青龙心思缜密,处世冷静;三仗列车长帕姆神秘莫测,坐镇列车;四依星核精、垃圾桶之王、欢愉令使、受纳努克琥珀王希佩青睐的太空喜剧主角,思维跳脱、不拘一格。 有这五员大将,三月七何愁大事不成? 嗯……至少不会大逝吧。 “林店主,那这第二式呢?第一式都这么厉害了,第二式也会更强吧!” 三月七迫不及待地问道。 自己已经打赢了云璃师父和彦卿师父,再学几招,不就可以夺冠演武仪典了?! 啊?什么时候打败的? 不就在刚才嘛。 林烁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虽说洗脑,啊不,教育三月七不算太难,但终究费了不少口舌。 将茶壶里又续上热水,他道:“第二招,名为舆论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