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楚良才的这番话瞬间打开了所有人的思路,令人心中豁然开朗的同时,也深深地被他的绝妙手段所折服。 南孟卓看着楚良才的目光都变成了星星眼,脱口而出道:“那依国师大人之见,首次军垦当以何等规模展开为好?” 楚良才转过身,看了一眼南孟卓以及满脸兴奋的戴谢,淡淡地说道:“太小不足以成规模,高昌出军十万,随后我再给陛下那边通个气,从大兴本土征调三五万缺地民夫,不过戴谢你要负责做好善后安排,这些人一旦千里迢迢来到西域,就让他们在这边疆之地安家吧!” 话音落地,在场三人无不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什么叫做大手笔,国师一个军垦的概念提出来,就是十几万人的规模,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人一起去开荒种田,那得开出多大的一片田地,种植出来的庄稼该能让多少西域百姓不再饿肚子? 过去还觉得戴谢这位少年英才的想法天马行空,如今跟这位大兴国师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而且这些话从他嘴里说不来,就连此时的南建雄也不再认为楚良才是在夸夸其谈了,这完全是要花大力气来振兴整个西域的大动作呀! 南孟卓完全懵了,似乎还在思考十几万人一起开荒种田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而戴谢却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知道少爷既然言之凿凿地说出这种话,就断然不是开玩笑的,想想自己先前还想着试验性的种一种,如果有效果再慢慢进行推广,那样的话整个西域不知道还要多少年才能够发展起来呢。 戴谢的心中默默涌上一丝惭愧,但随之而来的又是强烈的自信,有自家少爷,有烟霞山的兄弟们做后盾,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规模大些又怎么样?这可是一下子就能解决西域所有百姓的吃饭问题,有了这样的底气,戴谢自信西域的发展一两年后就能超越吐蕃,到时候他就有更多的精力去开发更多的资源。 想到这里,戴谢方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正面回答少爷的问题,于是当即站直了身体,以一个标准的军礼回道:“是!属下谨遵国师指示,保证将此项军垦事业当做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来抓,争取一年之后彻底解决西域百姓的衣食问题。” 听到衣食二字,楚良才就知道戴谢把他的话彻底听进去了,军垦最重要的事情是开荒,而以高昌军兵为主力的拓荒队伍,辅之以茂州出产的先进农器具,拖拉机等等机械设备,效率将会大大的提升。 西域腹地虽多有荒滩戈壁,但毕竟不是沙漠,从天山、昆仑山流下来的雪水只要引导得当,完全可以成为浇灌土地的现成资源,高昌军兵依然保留军籍,但实际上已经成为整个大兴境内规模化农业的先驱者,重要性不言而喻。 因此,楚良才轻笑着拍了拍戴谢的肩膀,一脸欣慰地说道:“好小子!看来放你出来主持高昌军政的这一步棋是走对了,你干的很好,而且很有头脑,知道要向咱们烟霞山寻求技术支持,那你就索性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来年我再来西域给你庆功。” 楚良才话落,却是南孟卓一脸兴奋地说道:“放心吧国师大人,有我和父亲的全力配合,您说的这个军垦事业,我们肯定能够做好,到时候整个西域的百姓都能够吃饱穿暖,我们才能腾出更多的精力去建设和发展西域,到那个时候我就和谢哥去追随您的脚步。” 南孟卓的话令楚良才无奈一笑道:“你还记着这茬儿呢?” 谁知南孟卓想也没想就开口说道:“那是当然!我说过要拜您为师的嘛,怎么可能轻易就忘了,戴谢是您教出来的,我先跟他学,以后再跟您学,我要超过他。哼!” 楚良才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当即爽朗一笑说道:“想当我的学生,什么时候都可以,你们当前最重要的使命是建设好西域边疆,等到这里百姓生活过得富足了,经济发展上去了,再考虑其他的事情,我本人十分乐意教你这个学生的。” 南孟卓顿时像个小孩子一样,把手伸到楚良才面前说道:“国师,一言为定哦!” 楚良才也不扭捏,轻轻一搭手说道:“一言为定!”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建雄突然间开口说道:“国师的眼界和胸襟果然非比寻常,先前在下还有一些担忧,此时想来,该考虑的问题国师都已经考虑到了。不仅如此,而且一出手就是十几万人的规模,国师称之为军垦,同时有准备从大兴境内征调数万农夫,是打算手把手的叫这些高昌武夫如何种地吧?” 楚良才点点头说道:“南城主所言极是!我就是这么想的,远征军落地西域,高昌军兵不用就地解散,他们有军纪约束,而且体力上要远远强于普通的农夫,正是为西域边疆建功立业的最好时机,同时又肩负着保卫边境的责任,可谓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南建雄赞同地点点头说道:“的确是好事!我高昌城中目前尚有兵丁十几万,征调十万人去军垦戍边,剩下的则可以按照戴谢之前的安排,在整个西域境内修桥铺路,正是我高昌男儿以身报国的壮举,我举双手赞成。” 一番慷慨激昂的表态令楚良才十分感动,朝着南建雄拱手拜道:“感谢南国主的全力支持,西域与大兴同气连枝,大家都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同胞兄弟,我等当竭尽全力,让大家看到一个富饶美丽的西域,一个强盛发达的大兴王朝。” 南建雄忽然间一脸郑重地说道:“刚才听国师反复提到西域边疆这个词语,所谓疆者,虽然指的是边界、尽头,但这个字却是由弓、土、三横、二田所组成,恰好契合了国师所描述的,未来的西域边境。而西域向来只是一个宽泛的称谓,我看不如自此把西域之地称之为西疆,不知国师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