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寒跟着点头,随后又问。 “照你的安排,天阙大军根本没来得及和天隐开战,这阿狄可未达目的,他跑什么?” “据我观察,阿狄可是个阴狠记仇之人。天隐老皇帝拖了这么久也不肯把公主嫁给他,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不管林将军有没有横插一脚,他都一定会攻打天隐,只是时间问题。” 姜念默默靠回软垫上,拿起册子又翻了一页,慢悠悠的推测道。 “当然了,也说不定是他原本就没打算求娶公主,大概率上是为了开战找的借口罢了。不管结局如何,二皇子如何,总之他自己是不亏的。 都城离边境还有些距离,消息一时半会儿的送不过来。既然阿狄可提前跑了,我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开打了。” 说到阿狄可这人,林月寒就生气。她坐起身来微眯着眼睛,手上对准车门做起了射箭的动作。 “哼,算他小子跑得快。我看见他就手痒痒,想给他再来个一箭穿心。” 林月寒话中的‘再’字用的奇怪,一下就引起了姜念的注意。 “再?” 姜念微微一怔,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直起身来紧紧盯着林月寒,语气缓慢的跟她确认着自己心中的猜测。 “阿狄可偷袭宁东府兵败,夜半窜逃之时的当胸一箭,是你干的?” “对啊,你不知道?” 林月寒微微仰起头,双眼同样紧紧地盯着姜念,脸上流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她那反问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竟让姜念的记忆瞬间就出现了一丝错乱和茫然。 难道林月寒说过这事,他还给忘了? 回想了一会儿,姜念的脑子里实在是没有这个画面。 姜念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个因为生病而面色苍白、身形略显单薄的林月寒,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眼前这位总是让他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想要呵护她、替她遮风挡雨的柔弱女子,真的是那个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还能射中阿狄可前胸的神人? 一时间,姜念只觉得自己运筹帷幄的大脑忽然停止了运转,完全无法思考其他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咽了咽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口水,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我……我的意思是说,那天深夜,在漆黑峡谷之巅,精准无比地射中阿狄可前胸的那个人,是你?”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林月寒的眼睛,不想放过她丝毫的神色转变。 “当然是我,除了我还能有谁?我知道我很厉害,但是你也不用这么敬佩我吧?” 只见林月寒神色如常的点头肯定道,仔细听来,语气中还带有一丝丝的羞怯。 “确实很厉害,叫人不得不佩服。” 这下姜念的大脑是真的宕机了。 陈掌柜跟他说过林月寒在汾阳城外倒拔垂杨柳一事,也说过她一人单挑五六名大汉未落下风。 他当然知道林月寒力大无穷,身手也很厉害,但他不知道她样样都这么厉害。 别说女中豪杰,就是放在男人堆里比较,恐怕也无人是她的对手。 一旁的钱四甚至来不及惊讶,脑海中有什么念头忽的一闪而过。 思绪飞转之中,先前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和细节,此刻竟像是被一条看不见的线串联在了一起! “若是如此说来,我知道阿狄可得癫狂症为何会在短时间内频频失控了!” 钱四因为激动而拔高的声音,让姜念一下子回过神来。 “为何?” “林月寒那一箭虽未直接夺了阿狄可的性命,却是实打实的伤了心肺。他元气未复便长途跋涉,心气不守便如同蚁溃堤坝,一点点瓦解身体防线。 虽然他在我们面前极力掩饰,但身体的表现是不会骗人的。那癫狂之症便犹如一头凶猛无比的洪水猛兽,稍寻些空隙便汹涌而来,他如何能压制得住? 而且他每每发作一次,症状都会比上一次更加严重,间隔的时间也会越来越短暂。他突然跑路不止是因为要打仗,癫狂症无法控制也是极大一部分原因。若是他依旧留在天隐,恐怕连性命都要被老皇帝给捏在手里了。” 一说起病情,钱四便是滔滔不绝。 姜念和林月寒赞同的不停点头,没人打断钱四的话。 半晌,姜念又问道。 “小四,如果要你说的话,阿狄可还能活多久?” 听闻此言,钱四有些犹豫。 “这……时日倒无法确定。但我可以确定一点,他的癫狂之症已经到了极为严重棘手的地步。若是没有合适的医治手段,最多再发病三次,便会因为癫狂不止而一命呜呼。” 钱四现在可是老药王的亲传弟子,药王谷的指定继承人,姜念对他的判断自然极为信服。 他点点头,心里又有了一些新的打算。 “我明白了。” 有大皇子的特别关照,天隐的各处卡口都过得极为快速顺利,丢下许多行装的使团在官道上一路疾驰。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