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她完全忘记了他? 明明她的口味记住了那段故事。 宋川摸不着头脑,“方生,要买什么?我去买。” “不用。靠边停车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超市,出来时手上多了一罐亮瞎狗眼的喜糖。 不止金光闪闪,还五颜六色。 宋川眉心凹陷,堂堂华世集团之首,身上随便一个小小配件都是5位数起步,捧着几十块钱的廉价罐子,这个情景……怎么看怎么违和。 车行到一半,宋川忍不住了,开口,“方生,你不会是要拿这个糖送给夏小姐吧?” “嗯,是。” 然后宋川眼睁睁看见他很满意地拍了拍塑料糖罐。 坏了。 都说人无完人。 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俊朗华胄,在恋爱这块怕是个脑残。 “您要不去专柜给夏小姐挑一些…高档一点的礼物?虽然夏小姐是不缺钱,但是……” “不用。这个糖她肯定喜欢。” 完了。 又菜又自信。 彻底没救了。 宋川挠了挠鼻尖,直接放弃了再救救看的想法。 …… 夏晚被囚在君玺湾第三天。 男人还是没有露面。 华世集团通报严重事项,关于旗下金融板块负责人未敏锐嗅到市场动向,导致严重亏损的处分。 报导未涉及具体人员,也就意味着这与未公开的总裁候选人有关。 金融板块的负责人,那不就是方时运? 她拧了拧眉头,陷入沉思。 与此同时,公寓门从外面被打开。 她没有回头,侧耳,听见一阵混乱脚步声和王姨迎上去的急促关切。 “这是怎么了?” 她锁了屏,把目光投向窗外,平淡地看着映在玻璃上的乱作一团的人。 “方生今日应酬喝了酒,还发了高烧。” 宋川将人扶进了来,有意地在寻找夏晚的身影。这边都乱作一团了,夏小姐却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很明显是不想管。 男人体格健硕,宋川撑得肩膀都快垮了,见她无动于衷,提高了音量。“夏小姐,方生发了高烧…神志不清了,劳烦您帮个忙一起扶他回房。” 她一动不动,冷然,“发高烧不送医院,送回这里做什么。” 三天。 她心里无时无刻沉重,恐慌。 直到现在,看到他,恨不得跑过去把他掐死。 王姨要搭把手,宋川使劲地朝她使了眼色。她立刻意会,“夏小姐,你搭把手吧,我毕竟不方便……” 她没有丝毫松动,“抬不动把屋外保镖叫进来帮忙。” 宋川简直汗流浃背了。 刚刚方时运烧得厉害,宋川要送他去医院,男人不乐意,就执意要回君玺湾。 宋川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什么心思。 前几天欺负人,现在觉着不对,现在装可怜来了。 到家了就装死,全靠他一个人演。 宋川心里苦啊。 方生惹怒夏小姐,遭罪的是他。 夏晚站起来,转身,从烂醉一滩的人身边经过,一眼都不看他。 王姨和宋川对视了一眼。 没辙,只好让保镖进来。 忙了一通,宋川觉得自己腰都快折了。 一回头,只见夏小姐仍然一脸漠然抱胸站在门外,“让他的私人医生过来吧。我和王姨都不是医生,照顾不了他。” 宋川算是看出来了。 夏小姐如果不是铁石心肠,就是方生把人的心伤透了。总之今天大费周章这一出,是一点水花都不见有。 他索性假装听不见,迅雷不及掩耳地出了卧室,往门口钻。“那今晚就麻烦夏小姐费心了!” 夏晚一愣,“喂!宋川!” 她有些愠怒,“王姨,你打电话叫他的医生过来。” 王姨刚刚被宋川点醒,也跟着赖,“夏小姐,发烧不是什么大病,我看就没必要叫医生了,我去拿药箱,您给他贴个退烧贴吃点药就好。” 她倒了杯水,交到夏晚手上,“贴身照顾的事情,我们毕竟不方便,今晚就辛苦夏小姐了。” “随便你们。我是不管的。”她没接水杯,转身,朝客卧去。 不一会敲门声响起,她没理。 持续敲了一阵,“夏小姐,开个门,我早上打扫房间在客卧落了东西!” 她不得已起床。 看见医药箱堆在她门口的时候,夏晚差点心梗了。 然后就看见王姨一路小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去,睡,觉,了。 夏晚:!! 让她负责算是怎么回事啊!她又不是未婚妻了!男人是死是活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巴不得他… 她憋着一口闷气,捏了捏眉心。 烦透了。 她觉得自己完全是秉着作为人类的同理心,才进屋看的。 “喂。”她朝他掉在床沿的小腿踹了一脚。 “你在装死吧你…”她蹙起眉,很是怀疑。 男人连外衣都没脱,她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居然真是烫得吓人。 她只好帮他脱了外套鞋子,又打了热水帮他擦了擦额头,找出退热贴给他贴上。 “方时运。”她试着叫,“能听见我说话吗?” 男人一声不吭。 “周扒皮。” 她小声地骂了一句。男人没有半点反应。 “老色痞。” “臭流氓。猪狗不如。” “禽兽。” 她一边给他擦一边骂,真情实感,越骂越起劲。 气急了,动手捶他掐他。 男人像一块沙袋一样没知觉,任由她打。 月色下男人俊朗立体的鼻梁被勾出完美轮廓,阖着的眼睛也不似平常犀利骇人,反而有一种脆弱感。 她很轻地叹了口气。 病来如山倒。 饶是平常那么凌厉果断的人,生起病来也是不堪一击。 不对。她一点都不应该同情他。 他哪里值得同情了。 她刚抬脚要走,手腕被人拉住,下一秒落在他怀中,整个人被扯上了床。 “方时运!你装病骗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