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了一处老牌会所。 一进门,门口叮当响的珠帘撕开她一角回忆。 眼前烟雾缭绕,耳旁人声嘈杂,她眉头轻挑。 她记得这个地方。 “这里是不是打牌馆?” “有打牌的地方,你来过?” 虽说略有改建,但和几年前的格局大差不差。前楼分布着台球区,棋牌室,但这些都只是掩人耳目的表面业务。 从会所暗道进去,才是真正的销金窟。 各路人物穿梭其间,衣着光鲜与朴素并存,三六九等人都有。 “嗯。来过。” 大四那年她刚进港城的一家律所实习,跟的律师接了一个离婚案,和团队一起搜集男方嗜赌成性证据的过程中,她独自一人误闯了这个会所,那段经历相当难忘。 索性有惊无险。 二楼一个响指,陈若鹤的声音传入耳中,“夏小姐还记得这个地方,那记不记得当年还欠着我一轮筹码?” 她仰头,惊诧,“你是当年借我赌注的人?” 陈若鹤白玉清秀的脸在眼前一晃而过,笑道,“上楼聊。” 她脚步不自觉被牵引,走到一半停下来,左顾右盼地寻找夏昭瑟。 没一会功夫,夏昭瑟已经在台球桌前和美女聊得热火朝天了。 她白眼,这世界上大概没有夏昭瑟找不着乐子的地方。 她自己上了楼。 二楼一排雅间,陈若鹤站在门口,偏头打量着她走过来的身影,笑容意味不明。 “还记得这个包厢吗?” 夏晚点点头。 他笑,“当年满20岁了吗?小姑娘怎么敢一个人闯这种虎穴狼窝。” “当然有20了。那时候都大学快毕业了。” 进包厢,茶室幽静,隔开了门外的喧闹。 那年,她和带她调查的律师走散了,但是她不甘心,独自一人追入了会所。 会所的业务全都游走在灰色边缘,最忌律师记者这类身份的暗访。 当时她一身学生装扮,和社会人士格格不入,很快就让会所中的服务生盯上了。 再加上她那张常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脸,在老板将目光定格到她脸上的瞬间,夏家三小姐的身份直接暴露,不到一会的功夫,她的相机证件都被缴去,人也被老板心怀不轨地扣了下来。 陈若鹤将茶壶住满了水,“你当年啊,一个字,勇。我就没见过在那种场合还能冷静谈判的小女孩。” 夏晚摇头笑,“勇什么啊,要不是你当年借我那注筹码,真闹到让夏家知道,我连毕业证都别想拿了。” 那年的事务所见习她瞒了夏昭娴,谎称有必要留校的事情。 毕竟那时候方家还没提联姻,在夏昭娴的规划中,让她立刻嫁人也好,栓在身边也好,总之不可能允许她去当律师。 两人相视一笑,回忆起陈年往事,夏晚心里陡然弥漫一截柔软。 陈若鹤眼中映出她笑颜,“那你现在知道了,我们的缘分,从四年前就开始了。” 话音一落,激起夏晚一阵戒心。 她又一次莫名其妙地对他不设防。 她平静,“陈先生。是您让夏昭瑟带我来的吧。” 陈若鹤抿唇笑,“如果你自己不想来,我让谁去请都请不动不是吗。” “是。您想告诉我什么,不妨直说。” 对面传来裹着鼻音的低笑,“小姑娘可爱没两秒钟,又开始装老沉了。” 她没回话。 他慢条斯理地将果茶推到夏晚面前,“查到丛溯资本背后的人了?” 她嗯了声。 他点头,“我也不跟夏小姐绕弯子了。丛溯资本的实控人司灏,一个做餐饮生意的风流浪子,根本不懂玩金融。” “但他有一个朋友,是万里挑一的股权高手,也就是你的未婚夫,方时运。” 陈若鹤说的话,夏晚不意外。 他本来就在很明确地指向方时运。 陈若鹤继续道,“时年资本是方时运争夺华世集团的筹码,丛溯投资也是。整个云城都是他的掌上玩物。不仅如此,他明知你恨透了金家,还是选择用暗地里的方式与他合作。” 她平和地听着,思忖着。 方时运布局云城,入股金家,是为了夺势。讲白了,并不直接伤害林氏的利益,对她没什么交代不过去的。 再说,他又有什么义务顾虑她的仇恨? 她不过是他为了争权夺势才决定要娶的未婚妻。 她撩眼看向陈若鹤。 “陈先生告诉我这些,目的是什么?” 对面笑着,“我确实想让夏小姐帮我个忙。” 她拿起茶杯轻抿,“你说吧。” 陈若鹤掸了掸**摆件上的灰,“我想麻烦夏小姐,去把时年资本的招财猫偷出来,砸了。” 夏晚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由于太过震惊,夏晚直接破了音。 对面传来陈若鹤抑制不住的笑声,夏晚促狭,“陈先生,您好高端的商战手段。” 半晌,陈若鹤止住笑意。 “开个玩笑,别介意。我只是想让夏小姐看清楚是非。趁现在还可以反悔,别耽误了自己。”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