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瑟一句话还没说完,秦朗月朝陶岁使了个眼色,突然间,她从背后被猛地一推。 她右边身子失衡,不轻不重地歪倒在马的前胸,还没来得及反应,马匹倏然挣开了管理员的缰绳,高大身子发狠往前一冲—— 管理员试着重新拽住缰绳,完全拽不住,果断摁下对讲机,“吁吁!!一号跑道,良驹失控,麻烦驯马师尽快支援!!” 秦朗月几个人笑意晦涩,默默地往边上退了几步,随后扬长而去。 今日无赛事,看台包厢里并未连接音响。 马场内的一切仿佛默片,饶是如此,良驹搞出来的大动静仍是吸引了包厢内几人的注意。 “良驹被牵出来了?” 司灏抬眼一看,皱起眉,“那是夏昭晚?她怎么会去碰良驹?” 司灏抬步朝门口走,恰好碰到刚进包厢的男人,“时运,良驹被夏小姐碰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受惊了,发疯一样……” 没等司灏一句话说完,方时运转身,直接朝楼梯冲了出去。 速度之快,司灏幻视出一道动态幻影。他连忙跟上。 …… 身边乱作一团,夏晚身体发僵,一步都挪不开,双脚如灌铅。 “夏昭晚!!你快跑啊!你不是很会跑吗??你现在愣什么!!” 夏昭瑟冲过来拉住她,在碰到她手的那一瞬间,良驹一脚踹在夏昭瑟肩上,将他重重撂在地上。 “我顶……” 管理员汗流浃背,完全控制不住良驹,它仿佛偏执地要朝夏晚发狠,轴性大爆发。 就在夏晚以为自己肯定要被它撅个四脚朝天,下意识闭上眼的瞬间,良驹很突然地低下了头,轻轻柔柔地蹭过夏晚的脸颊。 浑身紧绷的夏晚愣了愣。 异样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可她却无法在记忆里精准重现。 模糊的感官,模糊的画面,是一种她抓不到的熟稔。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抚了抚良驹的鬃毛。 “我们见过吗?” 良驹又往前挪了一小步,用鼻子蹭了蹭她的。 管理员目瞪口呆,上气不接下气地感叹,“稀奇了,良驹年纪大…大了以后性子更…更差,从来不让我和方生以外的人碰,今天居然愿意主动亲近生人。” 良驹推了她好几下,可是得不到它想要的回应。 它索性直接趴到她肩上。 夏晚彻底懵了,僵在原地,“它想干嘛?” “见鬼咯…这马居然是想跟你亲近…”夏昭瑟捂住了肩头,看着眼前难以置信的一幕。 管理员也彻底失笑,“良驹原来喜欢美女啊?它在和你撒娇,想要你抱抱它。” 夏晚眉眼动了动,脖颈处的轻痒激起了一阵激灵,她抱了抱它,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她的笑容不由自主滴漾开。 “你叫良驹?” 这是谁取的名字。这么直白。 不怕它社死吗? 良驹低低地鸣了一声,不愿起来。 司灏追上方时运的时候,他已经十分淡定地在看台下站了好一会了,旁边还陪着马场经理,惴惴不安地道歉。 司灏累得气喘吁吁,叉着腰缓气。 “是谁把良驹牵出来的?没有方生的允许,你们……” “不用大惊小怪。良驹认得她。”男人从容不迫。 何止认得,它从小就喜欢她。 男人身长玉立,微风吹动他额前碎发,他眼中定格夏晚搂住良驹的画面,霎时天地间没了声响。 助理宋川和司灏默默地对视了一眼。 刚刚像箭一样冲出去的是谁来着?现在说谁没见识呢?? “夏昭晚来了你不去见一面?” “走了,上楼。”男人大步往回走,“难得良驹有心情,如果它愿意跑,小心护着。” 经理快步跟着,忙不迭点头。 司灏朝宋川递眼色,旋即翻了个大白眼,“你这老板,闷骚得要死,女仔不甩他的时候,追到云城去,想方设法接近人家,还学人戴假面具,改名换姓。现在呢,女仔自己来马场,摆明要找他,他不见。” 宋川笑,“方总有自己的打算。” “他一肚子算计。转头夏昭晚知道自己被人这么耍,看他怎么收场。” 宋川没再搭腔,三两步追上还粘着方时运的马场经理,“陈经理,您不用跟了。” “我随您去看看监控。今天的事件,务必要有一个交代。” …… 方时运的个人专属包厢在顶层。透过观景玻璃可俯瞰整个马场和赛道。 两匹马冲出起跑线,夏昭晚没有换装,只简单套了马靴,短款风衣随风轻扬,骑马的动作未有一丝赘余,准,飒,帅气。 “良驹老当益壮啊。” “今日很有冲劲,它都多久没跑了?” “没想到夏小姐骑马骑得这样好,我还以为她怕骑马。” “谁与你讲她怕骑马?” “都这么说,说夏家三小姐六岁那年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满腿都是血,从此以后就很怕马。” 夏家三小姐,从小因为美貌备受关注,从小到大的事迹被媒体言论裹胁,真真假假,一举一动都被当作谈资,添油加醋口耳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