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昫更不敢了,回去还有台面趴,等陆浔过来这边只有墙角他还能有命在? 陆浔才动了脚步,他就连滚带爬地扑了回去,把陆浔刚迈了半步的腿给强行摁回原处:“别别师父,哪里敢劳动您过来,我开玩笑的。” “玩笑?”陆浔挑眉,他这种绷着脸色的薄笑着实有些瘆人,“呵,好笑么?” 周昫让他盯着收回了嬉皮笑脸,低头撇了一下嘴,乖乖应了一句:“不好笑。” 陆浔哼了一声,目光扫到台面上。 周昫心里苦啊,掐着方才飞奔而逃的自己的脖子前后摇晃:让你跑让你跑,不长记性,跑什么跑,你跑得掉吗? 这一轮的打与方才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周昫自第一下就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马出声认错求饶。 他的手抠不住台面,忍不住要往后伸,好在大脑立马反应过来,转而紧紧抱住自己的头。 陆浔没听他的。 看宫里的意思,这次的教训是必给的。周昫又是个给点阳光就皮得没边的,看他浑了这一个月到方才都和自己大呼小叫就知道,若是今日不和他拎一拎,他明日就不止是下湖了。 一点水都没放。 周昫就真以这样的力道挨了十下,牙齿都咬酸了,陆浔停下的时候,他才乍然松了力,瘫在台面上哀哀地呼着气。 师父他是真下得去手啊,疼死老子了! 没被压着,他能控制住不逃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根本就不能不躲不动,整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歪成了一道斜线。 “回来。”陆浔敲着台角,“都偏哪个山海旮旯去了,下回得给你定个不能动的规矩。” 周昫大惊回头,心想不是吧,不能逃不能挡就算了,怎么现在连动也不给动了! 他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老子震惊、老子生气、老子不服,但老子不敢动……愤愤之下反而显得有些委屈。 陆浔知道以他现在的水平做不到这个程度,要真按着乱动就加罚的规矩,挨上上百下都是少的。 吓唬一下得了。 “回来。”陆浔又说了一遍。 周昫慢慢挪着膝盖往回蹭,事到如今,他总算收敛起撒泼打滚的心思,收敛心神认认真真反思这件事。 战战兢兢地伏在台面上,周昫偏头往后瞟了几眼。 唉,趴着就是这点不好,连个脸色都看不到。 陆浔见他探头探脑:“还有话要说?” 周昫倏地把头缩了回去,又怕这动作让陆浔以为自己没话要讲,赶紧先开了口:“有、有……” 他重复一遍,心里飞快地组织语言,试探着道了一句:“秋日天凉,下水容易引起伤寒。” 总算听到了点像样的话,陆浔拍了拍他身后,示意他继续。 方向没错! 周昫深吸了口气,接着往下道:“古往今来,淹死的从来都是会水的,那湖虽在宫里,却没人游过,深浅不明……” 陆浔斜睨了他一眼,心想这不是挺清楚轻重的,就是欠的他,非得挨上一顿打才肯端正心态。 周昫说完,屏了呼吸。 陆浔听着他把话讲完:“说完了?” 难道没完吗?! 周昫手指收紧,心里咚咚直跳。 “请、请师父指点?”他实在想不出来了,只能努力摆正了姿态,一副虚心老实的模样。 “学苑的学生都是各宫各府的心头肉,若有人出了事,你拿什么赔?” “又不是我逼他们下水的。”周昫应声反驳,“他们比我还积极呢。” 身后不轻不重的一下,吓得他一声惊呼。 “可头是你带的,这事你难逃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