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旺刚从李寡妇家出来,身上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看着村里早已夜深人静,他摸进了杨曼曼家院子, 牛旺蹑手蹑脚,心里却打着龌龊的算盘, 然而,屋里的小白早就竖起了耳朵,警惕地盯着窗户的方向,口中发出‘嘤嘤嘤’‘嗷呜嗷呜’的叫声,小舌头一个劲地舔杨曼曼, 杨曼曼白日累了,睡得沉,被舔得不耐烦,翻了个身,继续睡。 小白见杨曼曼没啥反应,拖着受伤的腿,慢慢的往杨氏那边挪着,他想要去叫杨氏。 牛旺透过窗户纸,眼睛滴溜溜地往屋里瞧, 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屋内的景象隐隐约约, 杨曼曼侧身而卧,黑发随意地散落在枕边,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她的一只手枕在头下,另一只手则自然地搭在胸前,身上的薄被随着她的睡姿滑落了些许, 牛旺看得眼睛发直,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心中的邪念愈发浓烈。 牛旺激动之余,不小心踩在了旁边的锄头上, 那锄头被牛旺一脚踢翻,“哐当” 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屋里的杨曼曼被彻底惊醒,朝着窗外大喊了一声, “谁?” 屋外牛旺暗叫一声‘不好!’,便身手敏捷的翻过篱笆墙,跑了。 听到杨曼曼的叫喊声,杨氏和杨怀远顿时睁开眼睛,杨氏紧张地问, “怎么了?” 杨曼曼急忙回答, “有贼人!” 作为家里的唯一男丁,杨怀远一股热血涌上心头,迅速地披上外衣,顺手拿起放在床边的一根木棍,便冲出去查看, 杨曼曼和杨氏紧跟其后。 外面,月光如水,院子里,却空无一人。 杨曼曼四处张望,只见篱笆墙有一处被压弯,地上还有一个不太清晰的脚印。 杨曼曼皱着眉头, “刚才那声响肯定把贼吓跑了,但说不定还会再来。” 杨氏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 “菩萨保佑,眼瞅着你们爹马上就要回来了,家里可别啥有祸事了!” 杨怀远握紧拳头,眼神坚定的说道, “姐,娘,别怕,有我在,我看看咱家周围,有没有人影!” 说完,杨怀远拿着木棒,绕着院子走了一圈,他想着,这么短的时间,那人没准还在附近, 杨氏叮嘱了一句,“你小心点。” 便跟杨曼曼回到屋内,点亮油灯, 只有小元在炕上安安稳稳的睡着,旁边小白睁着两个玻璃珠似的眼珠子,看着杨曼曼,仿佛是在说, ‘我叫你了,没叫醒,嗷呜嗷呜......’ 杨曼曼摸了摸小白的脑袋,“你要是在长大一点,就好了。” 小白甩了甩脑袋,‘我会多吃,快快长大,保护主人的!’ 之后,杨曼曼检查窗户,发现窗户纸被捅破,心中更是气愤,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杨氏则在一旁担心地说, “这可如何是好?要是那贼人,再来可怎么办?” 杨曼曼安慰道,“娘,咱们先别慌,既然他这次没得逞,下次就一定会再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逼他就范!” 杨怀远在院子周围转了一圈,才进了屋子,重重的把木棍往地上一杵,气愤地说道, “那贼跑得太快了,没看到人影!” “不过姐、娘,你们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一家人坐在屋内,在昏暗的灯光下,气氛凝重,杨怀远提出自己的见解, “姐,是不是村里人看着咱们家挣钱了,眼红了?” 杨曼曼点头, “那人反应这么敏捷,定是村里的年轻汉子。看着窗台下的脚印,应该就是一个人。” 杨氏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会被人惦记上,她不知所措的看着姐弟俩, “真要是被人惦记上了,那可咋整啊?” 杨怀远也不知道该咋办,视线直接落到了杨曼曼身上, 杨曼曼打了个哈欠,轻松的伸出一根手指,微微一笑说道, “钓鱼执法!” “啥叫钓鱼执法?” 杨氏和杨怀远同时反问。 杨曼曼勾唇, “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把门锁好,快睡吧,他今晚肯定是不会回来了。” 看着杨曼曼胸有成竹的样子,杨氏和杨怀远没有再问,吹了灯,再次进入梦乡, 可除了杨曼曼和依旧沉睡的小元,杨氏和杨怀远二人,却怎么也睡不踏实。 次日, 杨曼曼告诉在家里干活的妇人们,她和杨怀远要进城,晚上不在家。还让桂珍带着小元回去,让小元在隔壁睡一晚,桂珍自然乐意。 就这样,杨曼曼借着众人的口,把杨氏独自一人在家的消息放出去。 当天下午,杨曼曼早早就给家里做工的妇人下了班。 她开始在院子里布置简易的陷阱,跟杨怀远两个人,在院子里挖了几个小坑,铺上一层薄薄的树枝,再撒上些尘土掩盖,只要有人不小心踩上去就会掉进坑里。 又在窗户下系了一根细绳,细绳另一头连着一个装满水的罐子,若是有人从窗户翻进来触动细绳,罐子就会掉落发出声响, 杨曼曼还准备了一个大筐,只要贼人掉进坑里,杨曼曼就迅速把筐套在贼人的头上,杨怀远和杨氏拿着棒子就猛猛的揍! 一切布置妥当后, 杨曼曼便带着杨怀远特意在村口大槐树、在众人的面前大摇大摆地出了村子。 之后,在没人的时候,又悄悄地折回了家。 杨曼曼姐弟俩悄悄躲进了菜园子里,透过植物,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 杨怀远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小声问杨曼曼, “姐,那贼真的会来吗?” 杨曼曼微微点头,“他既然起了歹心,听到娘一人在家的消息肯定会来。我们等着就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院子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声。 杨氏按照杨曼曼的嘱咐,在屋里点上一盏灯,然后坐在床边假装做针线活。 一直到半夜,也没人过来。 杨怀远有些按捺不住,小声嘟囔, “不会是不来了吧?” 杨曼曼盯着院子,轻声回应, “再等等,若是到了昨天那个时辰,那人还没来,就说明,他不是为了钱。” 杨怀远疑惑地追问, “那是为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