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转眼便来到了八月初一。 如懿听着殿外喜庆的嘈杂有些不解,她的封后大典不是明日吗?怎么好像今儿就开始了。 一旁的海兰看着如懿这般有些担忧,她膝下有着永琪这个得用的皇子,到底消息还是比如懿这个克扣宫人、母家落魄的皇贵妃来的灵通。 不过,她也与太后是一个意思,想着先瞒着如懿,避免她伤心。 但有些事,却不是靠隐瞒,就可以避免的,该戳破的还是会戳破。 只是她想着,慢点,再慢点,最好能拖到姐姐封后之后。 如懿到底还是有些按捺不住,想着出去一探究竟。 “海兰,你和本宫一起出去看看。” “姐姐,你就别去了,外面吵吵闹闹的,何必烦扰姐姐,我去就好了。” 海兰从殿内走出,一出来,就见所有宫人都是一脸喜气。 毕竟帝后大婚,你垮着一张脸,那就是找死。 哪怕她们知道,今日这场大婚,就是甩在她们翊坤宫脸上一个响亮的大耳光,她们也得笑,还必须是喜悦、祝贺性质的笑。 海兰扶着殿外的墙壁,身子有些摇晃,忍不住苦笑。 陛下他可真无情,就连多隐瞒一日都不行吗? 这宫里那么多的奴才,为何非要连翊坤宫的奴才都得为那个小富察氏庆贺。 就在海兰满心悲愤,担忧如懿的时候,更让她愤怒的事情发生了。 就见进忠带着一队宫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见到海兰,行了一个看着恭敬实则一揣测就敷衍至极的礼。 扯着一个戏谑的嗓音。 “愉妃娘娘,您怎么还在这啊?” 说这话时,他还慢悠悠地瞥了一眼海兰身上的妃制旗装,状似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其它娘娘们可都已经换好朝服,去太和殿门下,等着参见陛下和凰后呢?您呀,可得快一点,不然陛下可不是个好说话的!” 毕竟他师父李玉因着大朝会上的失误,可又被赏了三十大板,现如今还躺在床上养伤呢! “你…” 海兰气的发抖,眼睛死死地瞪着进忠。 她始终想不明白,这个乾清宫的副总管太监,到底与她有什么仇什么怨,怎么隔三岔五就就逮着她、恶心她一顿。 进忠见某人快被他气死了,当即得意地朝着翊坤宫正殿而去。 毕竟这也就是一个开胃菜,正菜可还没上呢! 该说不说,那位即将成为一国之母的富察凰后,在恶心人上,确实是一把好手。 尤其是这人一瞅就和翊坤宫的两位有仇怨,说不得他的炩主儿还能与这人联手呢? 毕竟炩主儿一人硬抗皇贵妃和嘉贵妃,他也心疼。 “进忠,你说什么?” 如懿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她的少年郎怎么会这般羞辱她! “假的,一定是假的!” 进忠看着如懿这副自己骗自己的样子,轻笑一声,好心地重复了一遍。 “陛下让您带领后宫诸位娘娘,前往太和殿,等着参见凰后娘娘!” 仿佛受到重击一般,如懿狠狠地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怎么会,弘历哥哥怎么会。” “当日他那般心疼我,因着不舍得我与其它皇子侧福晋一样屈辱地跪迎富察琅嬅。” “可是逼着内务府将我的进府日改成了富察琅嬅大婚日的第二日,让我风风光光的嫁进了宝亲王府。” “哪怕因着这事,弘历哥哥被姑丈训斥了好几顿,可他从未因此抱怨过,怎么如今,不过一个小小的富察氏,怎就要逼着我去给她下跪呢?” “弘历哥哥,你忘了青樱红荔吗?你忘了我们的墙头马上了吗?” 富察府 素绮看着换上帝后朝服的主子,没忍住夸赞了一句。 “主子这身穿着真威严,一看就是正统的一国之母。” 听着这话,意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畅快的笑。 果然,不愧是自个调教出来的侍女,夸人就是会夸到点子上。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与琅嬅姐姐,还有谁敢自称自己是一国之母。 乌拉那拉氏是继后,是要被困守后宫的继后,说不得还是未来的废后。 想到这,意绾嘴角的笑更灿烂了。 等弘历带着宫人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笑靥如花的意绾。 他当即也乐了,脸上的笑比以意绾的还灿烂。 【朕就知道,绾绾是真的爱朕的,你看她多开心。】 心里在炫耀,脚下的步伐也没耽搁,三两步就走到了意绾的身边。 他牵起意绾的手,声音温柔。 “绾绾,我来接你了,弘历来接意绾了。” “陛下…” 弘历眉眼带笑,调侃了一句。 “怎么还叫陛下,今日之后,你我便是夫妻,该换一个称呼了。” 意绾有些疑惑,可是不叫陛下,该叫什么呢? 她记得琅嬅姐姐也是这般称呼这个大傻子的。 弘历眼里溢出一抹宠溺的笑,他将人拥入怀里,凑到她耳边低语。 “绾绾,唤我夫君!” 意绾的脸霎时就红,似染上了胭脂,她眉眼一挑,似嗔似怒地横了弘历一眼。 “陛下,这称呼哪有大庭广众之下说的。” 弘历却满不在乎,笑着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与你本就是夫妻,为何不能像这世间的寻常夫妻一般,以“夫人”、“夫君”相称!” 候在外面的大臣忍不住咋舌,帝与后怎可是寻常夫妻。 他们这位陛下啊! 真是恋爱脑里的战斗机! 比他爹更胜一筹! 意绾有些羞涩,但还是娇嗔地试探了一句。 “那这声夫君是只我一人能叫,还是别人也能叫的。” 【看到没有,绾绾吃醋了,朕就知道绾绾爱朕。】 听着某人得意的炫耀。 乾隆一双眸子黑沉沉的,他死死地盯着,盯着那个笑的羞涩又娇媚的小骗子。 眼里的情绪如潮汐时波涛汹涌的大海,肆意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