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重子心下恍惚,难道这二人真有如此缘分不成,那自己岂不是自作多情了! 雪·唯物主义·公子:造孽啊!这癔症又加重了,都开始转成人妖情缘了,不行,得立马找月公子开药,再晚一点,这人的幻觉恐怕就要开始妖妖情缘了。 树上的宫尚角有些沉默了,若真如远徵所说,这般缘分,又怎能不算是天定良缘呢? 可树下被人禁锢在怀里的温意绾却只觉得荒唐。 且不说这事是真是假,可就算是真的,那也有先来后到。 她与阿钰定情在前,他宫远徵凭什么想后来者居上,难道凭他那比城墙还厚的脸皮吗? 看着美人眼里的嘲讽,宫远徵有些恍惚,就连身子也有些摇晃,“绾绾,你当真对我一丝情意也无?” 他以为这人至少对着宫远徵版的阿合有着那么一丝怜惜,原来…原来都是他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情意? 她与他之间何曾有过情意二字。 温意绾并未回答,但她脸上的神色早已告知了宫远徵答案。 宫远徵得到答案,心里最后的一丝侥幸也消失了,眼里一片死寂。 “好,既然如此,那便怪不得我了。” 他说完,便抽出了腰间的匕首。 不是吧!不是吧! 这就因爱生恨要杀妻了! 屋檐上的两人坐不住了。 树上的宫尚角也紧张的取下腰间的玉佩,随时准备当暗器打落宫远徵的匕首。 正在气氛焦灼之际,就见宫远徵突然调转刀尖,将匕首插进了他自己的胸口,那一瞬间,猩红的血液甚至溅到了温意绾的脸上。 温意绾呆呆的伸手摸上了沾染血液的脸颊,有些失神。 那血原来也是温的,她还以为这人的血和他这一样,一丝热气也无,原来不是啊! 她心里有些恐惧,直觉告诉她,宫远徵放的狠话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 依着这人的偏执,哪怕是死都要带着她上路的性子,绝不会自绝于她面前。 宫远徵只是自顾自地笑着,随即握住匕首的手一用力,从心脏处挑出了一只全身透明的蛊虫。 那蛊虫自宫远徵的心脏飞出,便径直向着温意绾飞来,她不停的挣扎,想要避开这诡异的虫子,但却被宫远徵给牢牢抱住了身子。 距离太短,蛊虫飞得太快,所有人都反应不及。 “绾绾,别怕,睡一会儿就好了,等你醒来,我们就会是这世间最恩爱的夫妻了。” 宫远徵一边轻轻拍着温意绾的背,一边在她的耳边低语。 “忘了他,与我在一起!” 温意绾拼命地挣扎,她不敢合上双眼,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甚至因为一直睁着不眨眼而出现了红血丝。 宫远徵见此,并未阻拦她的无畏挣扎,只是低头在她的眼角落下一个个滚烫的吻,一遍又一遍的哄她入睡。 “别怕,绾绾别怕,夫君陪着你!” 宫远徵紧紧地抱着昏睡过去的温意绾,他靠在桃花树下,看着天上的月亮,终于露出了自大婚开始后第一个轻松的笑。 他在静静地等待,等待一个会爱他的爱人。 雪公子看着这有些疯魔的宫远徵,整个人都麻了。 不是,你们前山的人谈恋爱都这么疯的吗? 还有你胸口那老大一个窟窿也不处理,就干坐着。 雪重子开始回想过去所见过的那些杂闻,需要人用心头血喂养的虫子,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呢?他怎么就偏偏想不起来了。 宫尚角攥紧了手心的玉佩,原来远徵这段时日一直在用心头血喂养情蛊,可并非南疆之人从小喂养的情蛊可不会有传闻中的功效。 到那时,她清醒过来,远徵又要如何应付? 而且被情蛊控制的她还是她吗? 随着一声嘤咛,桃花树下的美人缓缓睁开了眼,刚醒来的美人眼神还没有来得及聚焦,视线虚虚地飘在空中。 在宫远徵等待的时候,温意绾的视线与树上的宫尚角对上了,那一刻她体内的蛊虫开始躁动,她冲着树上的那人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 宫尚角有些怔愣,原来她笑起来这么好看。 宫远徵见温意绾迟迟不看他,有些没忍住用额头抵上了她的额头。 “绾绾,你看看我,我是你夫君宫远徵。” 温意绾有些迷茫,夫君? 若他是她的夫君,那树上的那人又是她的谁? 她看着树上那人就觉得欢喜,心脏怦怦的跳。 他不是她的夫君吗? 温意绾迷茫之际,她体内的情蛊也迷茫了,一个身上的气味熟悉,一个却是美人宿主第一眼看到的人。 你们这分明是在为难我南小蛊,可恶!我要发威!我要折腾你们! 两张脸不停地在温意绾的脑海里交替出现,思绪混乱,一口鲜血猛地被喷了出来。 “绾绾!” 宫远徵惊慌失措地想要捂住温意绾嘴边不断涌出的鲜血,就连他自己会的医术此刻都忘了。 “怎么会?” “怎么会吐血呢?我没想这样的,绾绾,你别睡,阿徴求你了。” 宫远徵头一次知道原来红色的血液这么可怕,或许不是红色可怕,而是那不断涌出的血液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