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江畔,本来就热闹非凡现在又被祁命带来的“明月几时有”给带上了高潮,有一丁点诗词造诣的读书人此刻全部面红耳赤,激动地说不出话,只挥舞着双手,恨不得与祁命一样一展胸怀。 清气冲天的中心,祁命这会儿正感受着体内不断膨胀的清气,五品初期——中期——后期,不止如此…… 熊熊! 那宛如熊熊烈火燃烧般的膨胀的清气在体内乱窜,连过两个小境界还不停息,甚至在冲刷着四品的门槛,但五品到四品的跨度太大太大,哪怕是《水调歌头》能提供的清气也不足以突破。 达到顶峰过后,清气开始逐渐跌落—— 不行,这样一来损失的清气就亏了,祁命有些着急了。 他不甘啊,本来以为凭借一首水调歌头绝对能突破四品,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本来都摸到四品的门槛了,现在让他放弃他可不甘心。 一首的清气不够,那就再来一首。 现在符合他心境的诗句…… 狂一点吧。 “腹内胎生异锦,笔端舌喷长江。纵教片绢字难偿。不屑与人称量。 我不求人富贵,人须求我文章。 风流才子占词场。真是青衣卿相。” 狂,狂到无边。 柳永的西江月真是狂得让人感慨,只是临突破之际,祁命也来不及思考太多,临门一脚,伴随着《西江月》的出现,四品,成。 儒道的修行就是这么戏剧化,有的人感悟数十余年也悟不出一个果,有的人几十个字就破了一境。 这就是最魔幻的一个体系,年仅十八,却已经突破到四品。 从五品到四品,他只用了一个月,两首词。 恰逢中秋,恰逢近些天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刚刚好。 五品君子到四品儒生之间的清气的差距有多深? 有一条应龙江这么大。 举手间便可以迁动天地元素,现在再召来“水”字就不再是上次那般,而是能倒灌出一条大河。 太过夸张,连破三境,简直闻所未闻。 周围听到祁命又诵读出一首词,只感觉到那词中蕴含的无尽的狂妄。 我不求人富贵,人须求我文章。 这是对自己才华的极大自负?不,如果是祁命的才华,他们认可,这不是狂,这只是陈述事实。 “太张狂了,这词……”一读书人心怀感慨,但是谁让这是祁命呢。 有了前面“明月几时有”的铺垫,这首词并不会让他觉得祁命的自负,反而是对自己的自信。 恐怕今晚过后,大褚诗词文坛要掀起巨大轰动了。 …… 皇宫。 关于这首“明月几时有”,这么多高官王臣都不约而同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但无一例外,没人说这词一个不字,全是夸赞。 这也让众人第一次真正意识到祁命的才华。 这词真是颠覆了他们对词的认知。 太美太美。 “这孽徒恐怕今晚要突破五品的上限了……再来这么一次机会就能成为四品,天赋……” 俞参咋舌,对这个徒弟的天赋感到无限震撼。 他在五十五岁那年,才突破到四品,而祁命,十八岁,就已经是四品。 他已经算是儒道里极有天赋的人了,不然也不可能突破到三品,有些人穷尽一甚至入不了品,没有那颗心就不可能入儒道。 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又一股清气传来,还是应龙江畔。 大殿又是一静。 众人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地朝俞参瞥去目光。 这孽徒又做了甚么? 俞参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他瞬身离开,瞬身归来,回来后双手空空,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红。 主座上的永安帝有些疑惑:“俞夫子,那应龙江畔……” “回禀陛下,劣徒又偶然得来一作。”俞参脸上有些挂不住。 刚推测孽徒能达到五品后期,过去一看已经四品了,细细一问才清楚原来是又作了一首词,他已经记下来了内容,这孽徒太狂了,让他完全没有在大殿之中诵读的心思。 但刚经历过《水调歌头》冲击的众官,一听又有一首,纷纷开口: “天赐大褚诗词救星,中秋双作,速来听听。” “一首接一首,俞夫子爱徒真乃文曲星转世,太过恐怖。” “何止是文曲星,这等大才岂是文曲星可以概括。”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众皇子皇女也满脸好奇,静安公主被“明月几时有”震撼得半天说不出话,一听到又有新作,又升起好奇之心。 所有人的目光蓦然放在俞参身上。 俞参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新作……让他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说出来恐怕会被笑话吧。 他不敢开口,只得召来笔墨。 沙沙沙—— 顺滑的笔头擦过宣纸,片刻,俞参收笔,永安帝派魏贤取来一观。 众人屏息片刻,看着永安帝诧异的表情。 永安帝从拿过宣纸的那一刻表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直到最后,不禁哈哈放声大笑,整个大殿满是永安帝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