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小说设定,官家子女都可以入学堂读书。 薛悠黎跟孟亦姝入宫前,确实在同一间女子学堂读过几年书。 所以,孟亦姝要仿薛悠黎的笔迹很容易。 但她不知道的是,如今的薛悠黎根本不是从前的薛悠黎。 笔迹怎么可能一样呢? 薛悠黎淡定回道,“我自己的笔迹,难道我会认不得?娃娃上的字没有笔锋,比我的字差远了。” 沈若兰见薛悠黎这个时候还在嘴硬,一脸气愤地质问她,“薛美人,皇上待你那么好,你却用皇上的生辰八字行巫蛊之事,谋害皇上龙体,其心可诛!” 孟亦姝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昨日在御花园,嫔妾还听到薛美人抱着巫蛊娃娃说什么不希望皇上宠幸别的女人,她还说皇上只属于她一个人,她要用情人咒将皇上绑在她身边。” 薛青瑶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薛妹妹,你糊涂啊!皇上乃一国之君,岂能只被你一人拥有?” 其他嫔妃,“薛美人的胆子未免太大了!敢对皇上用巫蛊之术,这哪里是爱皇上,分明是诅咒皇上!” 等她们说完,慕容彻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把目光转向薛悠黎,“薛美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薛悠黎脸上没有一丝慌乱,镇定自若地开口,“皇上,孟才人指认嫔妾的两点皆是污蔑。” “首先,蜀锦也分很多种,巫蛊娃娃身上的料子第一眼看上去确实跟皇上赏赐我的料子很像,可如果仔细辨认就会发现,无论是色泽还是暗纹其实都不一样。” “孟才人手上的蜀锦料子是最常见的双环纹,料子也算上乘,但是只要有银子就能在宫外任何一家布庄买到。而皇上赏赐给我的蜀锦是如意海棠纹,乃是上上品,绝非普通蜀锦能比。” 孟亦姝以为蜀锦料子都一样,哪里知道其中居然还有这么多学问? 此时,她只能硬着头皮咬死薛悠黎不放,“你胡说!这明明就是皇上赏赐给你的蜀锦!” 薛悠黎杏眸一沉,“皇上的赏赐都被我锁在库房里,不曾动过分毫。你为了污蔑我,竟然拿这种次品蜀锦冒充御赐之物,真是狗胆包天!” 其实,利用蜀锦陷害薛悠黎是薛青瑶故意提醒孟亦姝的。 因为在上一世,孟亦姝将她娘给的蜀锦做成两块帕子,在宫里招摇,最终落得个被打入冷宫的下场。 薛青瑶想着既然当时旁人能利用蜀锦除掉孟亦姝,那她为什么不能利用蜀锦搞垮薛悠黎? 可她没料到薛悠黎这般细心,竟连两种蜀锦上的暗纹不一样都清清楚楚。 但是无妨,蜀锦上的笔迹她抵赖不了。 因为她也认识薛悠黎的笔迹,比对过孟亦姝模仿的笔迹,落笔轻重和字形有八九分相似,真假难辨,毫无破绽。 想到这里,薛青瑶故意开口提醒众人,“既然蜀锦并非皇上所赐,想来巫蛊娃娃上的字也不是薛妹妹所写。” 孟亦姝刚刚听到薛悠黎说娃娃身上的蜀锦跟皇上赏赐的不同,做贼心虚地慌了神。 听到薛青瑶的暗示,她当即挺直了腰板,觉得巫蛊娃娃背后的字迹就足够扳倒薛悠黎了。 只要字迹相符,谁又会在意娃娃身上蜀锦料子的来历呢? “皇上,薛美人虽然没敢用您赏赐的蜀锦做巫蛊娃娃,但是娃娃背上的字确实是薛美人亲手写的!嫔妾所言,句句属实!您若不信,可以拿薛美人写的字来比对!” 薛青瑶见孟亦姝总算找准了攻击薛悠黎的方向,立刻火上浇油,“昨日我去御花园碰到薛妹妹的时候,她正带着凌云殿的宫女在采花。薛妹妹总不至于当着宫女的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她这话说得很有水平,明着好像在替薛悠黎洗脱嫌疑,实际上就是在逼慕容彻验证字迹。 若非慕容彻提前从薛悠黎心声得知了来龙去脉,凭着她们三人的证词和巫蛊娃娃确实算得上人证物证俱全。 慕容彻眸光一沉,“王德发,薛美人前些日子为了侍疾,日日研读医书,做了不少读书笔记,你去把她的读书笔记拿过来。” “是。” 太好了!有笔迹作为铁证,薛悠黎死定了! 孟亦姝心下窃喜,已经开始想象薛悠黎被赐死的场面。 为了今天这一局,她在沈若兰的帮助下精心筹备多日。 绝对万无一失! 只要薛悠黎死了,自己就有机会取代她,在后宫站稳脚跟! 王德发很快便拿来薛悠黎的读书笔记。 众人看着笔记上跟巫蛊娃娃背后截然不同的字体,都很震惊。 孟才人大张旗鼓地把证据送来给皇上看,搞了半天—— 就这? 孟亦姝更是愣在原地,整个人都傻眼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份笔记是假的,字迹也是假的!薛悠黎的字迹根本没有这么潦草!皇上,这个女人阴险狡诈,您千万别被她骗了!” 原主写的字确实工整秀气,但是如今的薛悠黎是医学博士,去医院看过病的朋友肯定都见识过医生的字有多狂野。 她医书上的字跟巫蛊娃娃背上的字风格迥异,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绝非出自一人之手。 薛悠黎看着还在叫嚣的孟亦姝,杏眸一片冰冷,“皇上,孟才人设了这么大的局,贼喊捉贼,目的就是为了诬陷嫔妾。可是,嫔妾库里的蜀锦原封未动,嫔妾的字与她写的字天差地别,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还请皇上明鉴!” 真是个不可救药的蠢货! 慕容彻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沉声道,“孟才人心思歹毒,伪造罪证,意图欺君罔上,谋害妃嫔,罪大恶极,赐死!” 孟亦姝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侍卫,当场脸色惨白,两腿一软,跪地喊冤,“皇上,嫔妾没有!这个读书笔记不是薛悠黎写的!做伪证的人是她啊!皇上,您一定要相信嫔妾!对了,可以让薛悠黎当着大家的面写一遍娃娃背后的字……” 慕容彻冷笑着打断她,“她读书笔记上的字是当着朕面写的,她字迹是工整还是潦草,朕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