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赫累得满头大汗,脑子也是轰轰作响,再不停,他要窒息而死了。 一屁股坐在土坡台阶上,他实在爬不动了。 “不行了,你先上去,我要找一块平地躺一会。”他喘着气说。 他爬到一个树荫下的大大的岩石上,四仰八叉地躺着。大口喘着粗气。 他有命活,没有气喘了。 这山哪是人爬的?那个流浪汉就不是人。 一行看着萧赫像死青蛙似的瘫在岩石上,叹道:这样的身体怎能承受亿万家产?只怕被钱压死了。 “你不是不躺平吗?怎么躺平了?” 萧赫想鱼儿,大口大口吐气说:“此躺平非彼躺平。” “意思不一样?” 萧赫不想理他。 他是发现了,眼前人不简单,光体力就在他之上,不是相差半斤八两,而是差好几截。 听他直播说,他是从山上下来,可能真如他所说,出自某门某派,他多少有点邪门,偶尔还能抓住他闪过的念头。 不过他是不相信躺平能有什么好处,完全违背常理。 且违背牛顿第一定律,一个物体如果没有收到外力作用,将保持静止或匀速直线运动状态。 岂不就是一种状态,躺平,人生还有翻本的可能吗? 一行不想等他了,他乘着干劲下山招徒。就先把一袋米送到山顶的吊楼上。 一行下山的时候,萧赫才慢悠悠地爬起来。 躺平一会儿可真舒服,体力好像恢复了八九成。 一行说:“我送你一程,然后你一个人上去,我还要下山,我心性散漫懒惰惯了,平日也就一顿饭充饥,你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若只有我们两个人,迟早活活饿死。我下山招一个女的,给我们烧烧饭洗洗衣服什么的。” “你想招徒就招徒,拐弯抹角干嘛?”他已经没有力气和他斗嘴了。 反正他上山休整一段时间,管他招什么徒弟,是男是女,跟他不相干。 见房屋一点一点出现在视线中,萧赫心情也慢慢好多了。心想今晚终于不露宿荒郊野外了,噩梦总算结束了。 竟没有想到只是梦魇的开始…… 一行止步说:“用你的车代步几天。” “我那车可不是代步车。是全球限量版的跑车,再说你也不会开车?” 他竟然会开车,还让他一路当司机?萧赫犀利地盯着他。 “都是车,功能还不一样?再说你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就开了很多年车。”他双臂环抱,老神在在地说。 又问:“痛快一句,是借还是不借?” “如果不借呢?” “给我滚!”一行拉着脸,毫不客气回答。 “你,你……”一口闷气堵在胸口,萧赫说不出话了。 进入流浪汉的地盘,完全被他操盘了。 “相不相信,我今晚就放一把火把你的狗窝烧了。” “相信,你说到做到,我说到也能做到。”一行满不在乎地回答。 他目光死死盯着萧赫。萧赫也不逼退,目光迎接上去,四目相对,一眨不眨。 两个人都不知道各自眼睛啥样,外人若比对的话,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眸若寒星。 一行举手摇晃着手里的车钥匙,扯起嘴角笑道:“谢谢了!” 说完就走人,也不顾身后的萧赫一脸懵逼的疑惑:什么时候钥匙转到他的手里了? 一行三步并两步下山了,他要找那个叫若莱的姑娘上山。 一行平静的脸如水面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只需要守株待兔。 一行驱车,一路上也没有用导航仪,顺着路线开,很快就到了雅玛。 十多年前离开玛雅,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现在老天爷要检验他这十几年躺平的成果吗?让他直面痛苦? 他露出嘲讽的笑。 他再也感受不到痛苦了,他的心浸泡在苦胆汁里十多年,还能感受了痛苦? 离开痛苦的方式就是这么简单,敞开肺腑,劈开心肝,全然拥抱接纳所有的苦,与苦合二为一。 他缓缓地在车上转悠着,等待徒弟上门。 若莱正紧锣密鼓的施展她的复仇计划。 若莱头天晚上拟定好计划后,第二天起床,已经过了上班点,匆匆忙忙塞点零食就朝八阵楼方向驾车,守株待兔。 当然她浑然不知萧赫在这个点已经离开了雅玛市了。 她在八阵楼附近蹲守了大半天,不见萧赫的跑车,也不见他的商务车,索性就进去到了一楼的咖啡厅蹲守。 不知是守得太心急如焚还是天气真的闷热,后背总感觉火辣辣的。 如果她转身,定看到服务员频频向她的后背投去恶毒的目光。 服务员见她总朝总裁专用的电梯望着,就无比鄙视地小声议论:“又是一个送上门的”、“怎么都这么厚脸皮,”“不过这个女的长相倒正点,”…… 萧赫回国后,总裁的电梯进进出出的都是本市的名媛千金。 若莱波浪卷,没有人知道她是天生如此,也不施粉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