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讨论会的过程当中，说是讨论，但其实专案组的众人也没有什么明确的头绪，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沉默的思索着。而且讨论的最终，也并没有讨论出个实际的结果。 所以此时的专案组众人都纷纷低着头，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手上的案件资料，绞尽脑汁的思考着下一步的突破口。 只有曹闯注意到了默默离开的夏风三人。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之后，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在会议室外面，曹闯叫住了夏风，随后压低了声音，轻声开口问道：“夏风同志，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旁听我们的讨论会呢？我总感觉你这么做是有目的的。” 夏风顿时就笑了起来，点头说道：“当然是有目的的。曹总队长，你刚才不是还问过我，为什么没有对专案组内部的成员挨个盘问吗？”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因为这么做，实在是太不体面。” 曹闯顿时懵了一下，体面？ 他口中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别看曹闯已经是副厅级的级别，不过他当了一辈子的警察，从来没有去过其他的部门。 而且从他年轻的时候，当警察的第一天起，一直到现在，一直都是在刑侦部门一路晋升上来的，可以说，曹闯最大的特长就是破案。 除此之外，在其他方面上，他比大多数官场中人都差了许多。 说白了，论起在破案方面的能力，别说是个副厅级的刑侦总队长，就算是当个省公安厅厅长，他也能够胜任。只可惜曹闯完全不懂得所谓的官场文化。 所以对夏风所说的体面这两个字，他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他这样的反应，却也让夏风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因为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曹闯是一心一意的在做事，而不是一门心思往上爬的那种人。 所以随后，夏风便笑着解释道：“曹总队长，您也应该清楚，现在专案组中的这些同志们，出现问题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毕竟他们可都是您认识多年的老人了。” “我相信您对于他们，肯定比我更加了解。” “可无论是在我来了之后，还是在此之前，从祁厅长口中所听到的，您都没有任何怀疑的对象。” “虽然这并不意味着专案组的同志们就完全没有任何嫌疑了，但我还是更愿意相信您。我觉得专案组内部，这些人出现问题的可能性不高。” “当然，这种可能性也不能彻底排除，所以我才会留下来，旁听这次的讨论会。” “包括后续你们对案件的讨论和行动，我希望都能有旁听的机会。也可以借助这个机会，观察一下专案组内部的各位。” “我觉得用这样的方式，比起直接对专案组的各位同志进行盘问要好的多，至少可以不引起大家的反感和抵触。” 曹闯顿时目光微微一亮，深深的看了夏风一眼，神色也变得更加缓和了几分。 随后便岔开了话题，笑着问道：“那夏风同志，你刚才也旁听了我们对案件的讨论，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发现和建议？” 夏风想了想，随后苦笑着说道：“我哪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啊！我觉得你们都已经把所有可能的突破方向，全都已经讨论过一遍了，我实在是想不出新的方向……” 听到他这么说，曹爽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他也知道，想要从夏风这里得到新的想法和方向，实属强人所难。 毕竟，就连他们这一群老刑侦，绞尽脑汁的想了好几天，都没有想到方向，就更不要说夏风这个外行了。 但就在此时，夏风却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说道：“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们最初的调查方向，是最有可能取得突破的，那就是对被害人的遇害第一现场进行的调查！” “虽然有关于第一现场的线索都已经被切断了，但我觉得，本案的凶手既然如此迫不及待的，切断有关于作案现场的线索，这是不是就表明，这确实是凶手的软肋？” “如果能够查到作案现场的话，说不定就能够直接锁定凶手的身份了！” “虽然现在我们手上掌握的线索，都没办法继续追踪下去，也不能顺藤摸瓜的直接找到作案现场的所在，但是这么大的一个案子，采取大规模排查的手段，应该也不过分吧？” “毕竟这可是整整十五位被杀的少女！杀了这么多人，单单只是对现场的清理，以及掩盖血腥味之类的，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存在可能性的作案地点也并不算太多，大规模排查之下，还是有可能找到凶手的第一作案现场的！” 听到夏风这么说，曹闯顿时就愣了一下，随后不由得苦笑道。 “夏风同志，你说的这些，我们其实也已经考虑到了，确实，如果通过大规模排查的方式，可以找到作案现场的话，的确对我们破案很有帮助。” “但现在的问题是，凶手的作案现场，很可能并不是在同一个地方！因为这十几起案件，并不仅仅只是发生在江城，还有江城附近的其他几个城市！” 听到曹闯这么说，夏风也顿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果然，他只是个外行，不可能随随便便一句话，就直接抓住案件的本质。 这么关键的问题，他都忽略了，果然没办法跟这些缜密的老刑侦相比。 正如曹爽所说，这十几起案件，虽然目前都已经被归纳为同一个案子，甚至根据心理侧写等技术手段，可以锁定，这些案件的凶手都是同一个人，或者是同一批人。 但是，这些案件的案发地点，却分布在好几个城市当中，这就证明，案发现场绝不仅仅只有一个。 甚至可能每起案子的案发现场都不一样！ 因此，想要通过大规模排查的方式，来找到案发现场，难度极高，所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更是极大。 更何况，这么多的案发现场，也就很难通过锁定案发现场的方式，继而锁定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