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礼后兵! 图穷匕见了! 夏风闻声,目光瞬间变得凛然起来。 他知道,王东阳这是彻底不装了,要当面锣对面鼓的跟廖冰卿对垒。 这样咄咄逼人,直接摊牌不装,露出狰狞獠牙的攻势,廖冰卿真的能挡得住吗?真的会如她当时所说的那样选择不妥协吗?! 不仅如此,夏风此刻心中除了凛然,更有诸多不甘。 还是官职太低了,手中的权柄太小了。 现在的他,完全没办法跟王东阳掰手腕,只能让廖冰卿出面,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廖冰卿身上。 虽然说,他知道廖冰卿不会害他,可是,这种仰仗他人,被别人一念之间决定命运走向的感觉,当真是太不舒服了。 男子汉大丈夫,手中有权,心中才不慌啊! 要进步! 一定要进步! “你在威胁我?” 廖冰卿听到王东阳的话,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笑容更是分外灿烂。 “不,我不是在威胁你。”王东阳笑容满面的摇了摇头,玩味嘲弄道:“我只是在跟你分析利弊,希望你不要把路给走窄了。” “那要让你失望了,我的路,比你想的宽多了。”廖冰卿不屑一顾,嘲弄冷笑。 “你们这些空降下来的干部啊,总是自命不凡,但其实厉害的是你们吗?不是!是你们过去所在衙门的光环而已!你们呐,太天真,太幼稚,对于基层的情况,根本不了解。”王东阳嗤之以鼻的笑了笑,向廖冰卿评头论足一番后,冷淡道:“如果我一定要压下这件事,你以为你拦得住吗?” 王东阳如果一定要压下这件事,压得住吗?! 夏风也在思考。 答案很明确,那就是能。 虽然有廖冰卿在这里站着,可是,如果王东阳铁了心要压,把所有能量都拿出来,也许现在的铁案,就会变成经不起推敲的冤假错案。 其实对于王东阳的话,夏风也是认可的。 空降的干部,往往都会漂浮,会有一种自命不凡的感觉。 但实际上,离开了过去他们所在的部门,其实什么都不是。 基层的情况,基层的斗争,要远比他们所想象的复杂,也要远比他们所想象的惨烈,且更疯狂。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 这话真的只是在古代才适用吗?未必吧! “我拦不住。” 廖冰卿神情依旧淡然,平和看着王东阳,坦然开口。 夏风明白的,她也明白,她到浔阳的时间虽短,但也发现了,机关和基层,那就是两片天地。 机关也有争斗,但都是领导吹下的风,变成机关之人头顶的云,风诡云谲,但表面上还要一团和气。 但基层,要是真的玩起来,那就是刺刀见红,不是基层的干部素质低下,而是权力的下放,让这些叱咤风云的人更为肆无忌惮。 “既然明白,那就聪明一些。”王东阳听到这话,傲然仰起头,微笑道:“抬抬手,事情过了,你在浔阳的工作,我全力支持,这五年任期,一定让你完成的漂漂亮亮,到时候,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何必要为了一些不知所谓的人,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王远文也爬起来了,虽然满脸是血,但还是得意洋洋的向夏风阴冷望去。 姜还是老的辣! 爹还是亲的行! 夏风和廖冰卿再亲近,可是,王东阳这么一番话,他就不信廖冰卿心里不悚。 整他? 谁整谁,现在还不好说呢! “我知道不行,所以,我还帮王副市长你请了位客人过来。”而就在这时,廖冰卿看着王东阳,玩味的笑了笑,淡淡道:“算算时间,客人也快到了。” 客人?! 王东阳眉头微微一皱,将信将疑的向廖冰卿望去。 廖冰卿是个外来户,空降干部,也没听说她跟市里哪位领导走得近啊! 怎么着,忽然冒出来了位客人。 而且,还这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夏风也有些迷惘,这情况,是廖冰卿不曾告诉他的,但廖冰卿这么笃定,想来应该是真的有把握。 就在局势有些僵持时,包厢的门忽然被推开,一名穿着黑色夹克,白色衬衫,头发花白,长了张驴脸,身材清瘦的中年人忽地推开门走了进来,旋即目光向场内扫视了一圈。 那目光,犹如鹰隼,只是被他一扫,夏风就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事情成了!】 但在看到中年人面庞的时候,夏风悬在心口的那块石头瞬间落地,看向廖冰卿的目光更浮起钦佩和动容。 难怪书记姐姐这么镇定自若,原来手里是捏着一张大牌啊! 这一点儿,的确值得人学习,为官时,有些牌就得藏着掖着,关键时刻再打出来,来个出其不意,出奇兵,才能见奇效。 “擎苍书记……” 王东阳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强挤出一抹笑容,向中年人道。 王远文此刻有些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