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妄大师目光环视众人,一同来到大殿的裴隐和各宗长老也已寻了个位置坐下。 叶清宁却敏锐的察觉到裴隐有在看她。 直到讲经结束,空妄又和各宗长老去了大殿二层讨论佛法去了,见此,叶清宁便没提去禅院后山一事,人却被裴隐给叫住了。 于是跟随裴隐去往大殿二层,二层不只一间礼佛堂,每间堂内都设有精致的隔间,供各宗长老及高僧们交流佛法之用。 裴隐领着叶清宁步入一间无人的隔间,室内布置的简朴而雅致,一缕檀香自香炉袅袅升起,让人心神宁静。 裴隐入座后也示意叶清宁落座,目光温和的落在叶清宁身上,缓缓开口:“你可知我为何唤你前来。” 叶清宁随裴隐来时就在想这个问题,觉得自己一没触犯宗规,二没惹是生非,裴隐喊她过来,会不会和她昨晚入障有关? 毕竟沈玄离是裴隐的徒弟,万一昨晚师徒二人有传音提到此事,裴隐也是有可能问上一问的。 只是她从昨晚起就在打坐修行,所以才等到今日讲经结束叫住了她。 因为拿不准,还是摇了摇头道:“弟子不知,还请宗主明示。” 裴隐也没绕弯子,直言道:“听闻你昨晚在斋堂用膳时入了障,故召你来此询问一二,你可知布障者是何人?” 叶清宁闻言,心中微惊。 随即又释然。 想来是沈玄离知晓她失去意识后,有询问裴隐修士在怎样的情况下会突然失去意识。 裴隐也不愧是第一大宗的宗主,如此敏锐的判断她是入了障。 原本牵扯她和叶家的恩怨,她并不想再依靠宗门,因为之前解蛊时叶家找上门,蓬莱已经护了她一次。 宗门弟子众多,身上有深仇大恨的绝不止她一个,萧崇当年被玉清宗逐出宗门,他的仇怨也是自己解决的。 加上前世她的师父周寒石总教导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不管是惹了祸,还是结了仇,都别和他说,只要不是死在外边了,别给他传音。 所以前世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习惯了自己解决,从未借助过他人之力,更别说宗门之力。 这也是为何昨晚沈玄离问她,她没说自己入障的原因之一,她习惯了,习惯了一个人去解决事情。 但眼下裴隐的话让她没法再隐瞒,只能如实回答。 “回宗主,昨晚弟子在斋堂用膳时确实入了魔障,弟子虽知晓布障者是何人,但未有确凿证据,所以昨晚才没告诉大师兄。” 裴隐微微颔首,似是犹豫了一下,才道:“布下魔障之人,可是叶信?” 叶清宁一怔,没想到裴隐猜的这么准。 但转念一想,和她有深仇大怨的,除了叶家人还有谁。 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宗主英明,弟子入障的确是叶信所为,只是弟子是意识陷入魔障,没有证据指认叶信暗修魔功。” 裴隐闻言,眸光暗了暗。 十大世家和宗门的关系本就微妙,叶家作为十大世家之一,叶信又是叶家家主,想要直接指认其修炼魔道功法的确不是易事,至少要开启仙门会审。 仙门会审,由十大世家和四大宗联合组成,用以共同裁定处理修真界的重大事件和纠纷。 比如世家或宗门掌权者犯下严重罪行时,仙门会审就会启动。 但需要提供充足的证据来证明被指认之人的罪行,不存在空口指认。 一旦证据确凿,无论被指认之人身份有多高,都逃脱不了应有的惩罚。 眼下没有证据,便无法开启仙门会审,这也是叶信为何敢布下魔障的原因之一。 叶信清楚的知道,无凭无据只凭一张嘴就让他自证根本不可能。 裴隐眸光深邃,最终缓缓开口:“此事关乎重大,你既已知晓叶信是始作俑者,今后定要谨慎行事。” “据我所知,昨晚叶信就已经连夜回了叶家,离开时,叶家大长老对外宣称,叶信在寺院内入了魔障,强行从障中脱离时,不仅意识受损,还遭到了反噬,不得已才提前返回叶家。” “并在传讯中向空妄大师讨要说法,说禅院内藏了魔门中人,趁机报复叶家,现在看来不过是贼喊捉贼的把戏。” 叶清宁算是开了眼了,叶家的不要脸程度一般人还真是无法企及。 叶涵月也是变聪明了,癫婆应该是猜到重伤叶信的人是溯夜,才让叶家大长老传讯向空妄大师讨要说法的,也让叶信成了别人眼里的受害者。 还别说,听上去还挺真的,若不是入障的是她,她都要信了。 裴隐继续道:“你昨日没有声张,做的是对的,无凭无据,你甚至无法解释你是如何从障中安然离开的,反倒是叶信更像被困在魔障中强行破障而出的人。” “加上叶信如今昏迷不醒,即便你有证据,也得等他醒来。” “不过你也无需过度忧心,叶信暗修魔功,恐危害整个仙门,此事我自有计较,会派人暗中查探,他既暗修炼魔功,迟早会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