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羡与州陵不过一江之隔,州牧驻军于此,他日由此渡过长江,北上可攻襄阳,南下可攻江陵,刘表防不胜防。黄祖掌江夏多年,江夏十三县,唯有沙羡、鄂、直雉在江南,一江之隔,使黄祖难以控制三县,今鄂与下雉在州牧之手,沙羡对于黄祖而已,已是可有可无。” “黄祖书信在此,让州牧出兵驻守沙羡,实则是以沙羡相赠。州牧自当接受其好意, 驻兵沙羡,训练士兵,囤积粮草,为他日进军荆州做准备。” “原来如此……孔明之言甚得我心。”江东一旦平了,该是刘敬和刘表算账的时候了,他自然要提前做准备。 刘敬想了想:“兴霸,你率三千军队,先行赶去沙羡,到了那里,做几件事,一是接管沙羡政务,我让桓元将去沙羡助你;二是,加强训练,囤积粮草,修筑防线,防范刘表来犯,若他日攻荆州,你必是先锋。” “州牧放心。”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 扬州淮南郡合肥。 刘馥修筑合肥城至今已有一年半时间,合肥慢慢地成为淮南郡的中心,亦是淮南的治所。原先,刘敬为了专心致志对付孙策,一直没占据寿春。 合肥城修筑得差不多之后,刘馥为了引水灌溉,开始在合肥北面修筑土坝蓄水灌溉稻田。修着修着,不知不觉就修到寿春附近。 八百年前,楚国孙叔敖曾在寿春修筑了芍陂,蓄水灌溉,被称为中国最早的蓄水灌溉工程。如今,芍陂已被荒废。 刘馥为了配合淮南屯田,决定带着上万人,再修芍陂。芍陂位于今寿春南面,引淠水入白芍亭东成湖,可灌田万顷。或许他也没有想到,这条芍陂会在21世纪入选世界灌溉工程遗产名单。 如今是农闲季节,刘馥招募百姓,并动用了士兵。修芍陂的人中,共有六千多淮南百姓、四千多士兵。当然,百姓和士兵都是需要发放工钱的。只是,芍陂是个大工程,人手仍是不足。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把目光投向从江东送过来的三千多俘虏身上。 不过,刘馥担心这些俘虏不服管教,他打算去见一下大牢里的黄盖,看看能不能劝降黄盖,让黄盖出面安抚一下这些俘虏。 不知不觉中,黄盖在大牢里关押了半年多了。刘敬忙于战事,似乎把他给忘了,也没来招降,倒是曾嘱咐狱卒善待于他。所以,他在牢里,除了吃住差了些,也没受到虐待。 刘馥带了些酒菜,来到牢里,见到了黄盖。 “我乃刘馥刘元颖,官拜淮南郡丞,今日带了些酒菜给将军。” 黄盖坐牢久了,精神有些颓废:“郡丞带来这顿饭,莫非是断头饭?” “将军多虑了,将军的命运,只由州牧能决定,我岂敢杀你?只是一顿饭而已。” “那刘敬为何不杀我?” “你乃勇将,州牧无意杀你。如今,州牧正在攻江东,亦无法顾及此事。” “什么?刘敬在攻江东?” “将军有所不知,州牧于半年前就出兵攻江东,已攻破丹阳郡,目前大军正在攻打吴郡,州牧大军锐不可当,若破了吴郡,孙策也就败亡了。” 黄盖流下了眼泪,却没有说什么。刘敬兵力强盛,他是知道的。或许他对刘敬破江东早有心理准备。 “州牧乃爱才之人,我曾听州牧说过,将军为孙氏两代人效力十余年,不离不弃,忠心耿耿,或许正因为如此,州牧才不忍杀将军。” “哈哈哈哈,既知我效力吴侯十余年,忠心耿耿,你又何必来此呢?”刘馥单独而来,黄盖自然而然地认为他是刘敬所派,目的是劝降。 “将军误会了,我非州牧所派,只是私下来见将军。” “哦?那你来此所为何事?”黄盖也好奇起来。 “两年前,淮南曾有旱灾,当时整个淮南赤野千里,饿殍遍地,幸亏州牧宅心仁厚,开仓放粮,救活了淮南数十万百姓。这两年淮南缓了过来,也有些了收成,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我欲在寿春兴修水利,蓄水灌溉。然而,此工程需上万人,我动用了一些淮南百姓和士兵,仍是人手不足。” “州牧大军南下,攻破丹阳,俘虏了三千多士兵,都送到淮南来了。我欲以俘虏来修筑工程,又恐俘虏人心不安,故请将军出面,安抚这些俘虏,让其听命于我,老老实实地修筑工种,将军你看如何?” “哈哈哈哈,郡丞之言真是好笑,你修工程与我何干?我还巴不得你这工程修不成,又岂会为你去安抚士兵?” “天下战乱,百姓最苦,我曾听闻,将军家道中落,一度贫困,想必也曾见过百姓疾苦。将军乃孙策部下,心中对州牧有怨恨,我亦理解,但州牧与孙策交战,与百姓何干?将军怨恨州牧,难道也会迁怒于淮南百姓吗?我身为淮南郡丞,不过想为百姓做些事情而已。” 黄盖听了刘馥的话,心中一动。刘敬爱心之民,天下皆知,想不到其手下的官员也是如此,难怪刘敬这么得人心。相较之下,孙策却从来不把百姓当回事,唉!他叹了口气。 “州牧一向重才,将军乃是勇将,又是忠义之人,州牧必重将军,若将军助我一臂之力,我必上报州牧,为将军美言几句,将来将军若愿意为州牧效力,亦能博取一个好前程。” 黄盖并不关心自己的前途:“士兵战败被俘虏,心中必惶恐不安,若想士兵安定, 郡丞善待士兵即可,又须我出面?” “我善待这些俘虏,或许会让俘虏安稳,但他们难解心中之忧愁,只会死气沉沉,如行尸走肉一般,却不尽力,我修筑工程,希望这些俘虏能够尽心尽力。” “那你打算如何善待他们?” “这些俘虏虽是孙策所招募,但州牧亦不会为难他们,他们只需要淮南劳作一年时间,待芍陂工程结束后,我便上报州牧,建议州牧放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