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此馆已在建,但建馆很容易,难处在如何找到藏于各地的书籍,元方先生在豫州素有名望,可出面代太守收集,太守再派人去取,带回南昌。” 陈纪皱起眉头:“元颖说笑了,书籍如此难得,谁会愿意拿出来,送到南昌。” “并非要原本,如今纸张流行,可抄一份送来即可。” “怒我直言,永修侯有此志,乃天下文人之福,但永修侯只是掌管几郡之地,主持此事,恐怕难有成效。待我回颖川后,我上奏天子,由朝廷来主持,岂不美哉?” “哈哈哈哈,元方多想了,太守主持此事,是因为我豫章有印刷神术,可将一本书印刷数本,如此才能留传下去,天下唯有我们豫章有此术。朝廷?朝廷收集藏书有何用?难道想再焚烧一次?”刘馥话里对朝廷满是轻蔑。 “印刷神术?” “元方在徐州久了,有些消息滞后了,我们太守要藏书,只是将其印刷一份,留存于藏书馆中,再将书籍归还,并无占有之意。” “这……”陈纪摸了摸胡子,有些心动了。 “事实上,这书一旦印刷了,原书的用途就小了。” 陈纪一听,心头大震:“太守此志,非同小可……只是,我年纪不小了,身体有恙,只怕力不从心呀!” “元方只需答应下来,这马床自然就送给你们,至于回到颍川后怎么做,元方再想便是。”刘馥提醒陈纪,先答应下来,把马车驾走便是,回家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陈纪却摇了摇头:“我若答应,则日后必会向永修侯交代,岂能骗他?” 刘馥微微一愣,他想不到陈纪如此固执,但也佩服陈纪的为人。 “阿父,此事可以答应下来,阿父年纪老迈,当颐养天年,我为阿父之子,自然要承担此责任。” “可是,你若负责此事,那还怎么……”陈纪的意思是,陈群负责此事的话,将来他还怎么投效曹操。 “我明白阿父之意,刚才元颖先生已经说了,这只是一场买卖,我负责此事,与其他事情无关,也不会影响什么,更何况……永修侯此举,乃利在千秋之事,将来我必扬名天下。” 陈纪知道陈群做事素来稳妥,且自有打算,他就不再反对:“好!这事我答应了!” 刘馥欣喜:“哈哈哈哈,如此我也算是不负太守的嘱托了。既然如此,马车就归两位了,车夫也为两位驾车,赶到颍川。” 陈纪和陈群这才放心地上了马车,刘馥也跟着上马车,交代车夫:“先送我回合肥,再送他们去颍川。” 在马车上,刘馥又与陈纪、陈群谈了些细节。 …… 这天,刘敬正在处理公务,刘晔来见他。 “太守,有人拜访。” “何人?”刘晔来报此事,想必与军务有关。 “徐郡广陵郡功曹陈矫。” “陈矫?他跟广陵太守陈登是什么关系?” “陈矫乃徐州广陵人,陈登为徐州下邳人,只是同姓而已,应该没有亲戚关系,陈登任广陵太守后,以陈矫为功曹,仅此而已。” “那你以为他来此何意?” “我亦不知,但他为广陵功曹,想必与广陵有关。” “好吧!让他进来。” 过了一会儿,刘晔带着陈矫进来了。刘敬把刘晔留下,一起听陈矫说什么。 “拜见永修侯!” “陈先生无须多礼。先生从广陵千里迢迢来到合肥,一路辛苦了。” “为了大事,不得不如此。” “哦?那不知道先生为何大事来找我?”两人不认识,客套话也懒得说,很快就进入主题。 陈矫起身,向刘敬行了个礼:“永修侯据三郡之地,兵精强壮,又爱子如民,深受百姓爱戴。今徐州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还望永修侯相救!” “救徐州百姓?你这是何意?” “永修侯有所不知,黄巾之后,徐州战乱频繁,陶谦、刘备主掌徐州,徐州还算稳定,可自从吕布入徐州以来,徐州就大乱起来。” “如何个大乱?” “吕布反复无常之人,在徐州不治理地方,不主持生产,只顾招兵买马,四处征伐,徐州民不聊生。永修侯救淮南百姓,徐州人早有听闻,莫不向往,皆盼永修侯入主徐州!” 刘敬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又疑惑地问:“先生,不知广陵太守如何看此事?” “我便是代表陈太守而来,陈太守以为,吕布不能久据徐州,否则徐州完了,但陈太守居广陵,兵力孱弱,无力夺回徐州。若永修侯愿意出兵攻打徐州,陈太守愿意助永修侯一臂之力,让永修侯入主徐州。” “今年五月,吕布攻小沛,曾得永修侯调解,双方罢兵,但吕布与刘备矛盾已久,罢兵不过是暂时的,吕布只是回兵收割粮食而已。待到七八月份,吕布必会再出兵,攻打小沛。此时,下邳兵力空虚,正是永修侯出兵的时机。” “永修侯可从淮南出兵攻打下邳,陈太守亦从广陵出兵,两路夹击,下邳必破,届时吕布败亡,徐州便归永修侯,此乃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还望永修侯抓住机会,一举夺了徐州。” “哈哈哈哈,先生此言未免想当然了,只是我不明白,我入主徐州,对你们陈太守有何好处?” “永修侯仁义爱民,与那吕布不同,吕布驻守下邳,乃我们陈太守的故乡,吕布时常对百姓横征暴敛,陈太守极为悲愤,不得已才如此,还望永修侯出兵,以免误了时机。” “陈太守只是保住家乡,非为利益,永修侯入主徐州,善待百姓,善待陈太守家乡之人,此便是对陈太守最大的好处。”陈矫说得好像大公无私一样,刘敬却半句话都不相信。 “先生有所不知,我乃汉臣,岂能不奉诏就讨伐他人的道理?此事恐怕先生要失望。我以为,先生可前去许都,将此事报于朝廷,朝廷必会处理此事。”虽然刘敬攻打别人从来不请过什么旨意,但他还是拿来当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