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传下去了,可是看着军中的士兵,张勋和杨弘都明白,军中士气低落,这仗没法打,还是赶紧鸣金收兵吧。 刘敬看到袁军收兵了,自己也赶紧收兵回营,回去补补觉。 又过了一天,杨弘和张勋来查看军中士兵的士气,看看能不能交战。这时一个士兵过来:“报……报……敌军那布上的字变了。” 两人一听,赶紧出去,果然,远处,敌军已经列阵好了,布上的字改了个数字,为“袁军粮尽倒计时:九天”。看来,刘敬可不是吓唬两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下令列阵,就先回营中。刘敬看到敌军没列阵,他也下令让大军回去,留下几百个士兵看守条幅。士兵将两支长木棍插在地上,用来挂条幅,只是若是没人看守,怕敌军来搞破坏。 杨弘和张勋忧心忡忡,在营寨里走来走去,想着办法。戚寄又来求见:“张将军、杨先生,军中仍是议论纷纷,两位得想个计策呀!” “本将军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谁议论此事,就将其处死!” “将军,营中半数士兵都在议论,难道把几千人都杀死吗?”张勋一阵愕然。 杨弘想了一下:“戚校尉,你先去安抚士兵,我和张将军会想出办法的。”戚寄只好离去了。 转眼间,四天又过去了,条幅上的字变成了“袁军粮尽倒计时:五天”。 张勋和杨弘仍是没办法,如今全军都知道军中没粮草,谁还愿意交战? 张勋又提议:“杨先生,不如你我激励将士,称只要攻破合肥,就有了数不清的粮食,如此士兵多半会力战。” “我只担心,士兵仍不愿意力战,反而更愿意投降,投降了也会有粮吃。” 张勋一阵无语。 戚寄又找了过来,一见营寨就嚷嚷:“张将军,我军到底有没有粮食?我是军中将领,为何没看到粮仓里面有粮?” 张勋害怕士兵知道没有粮,把粮仓划为重地,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戚校尉,本将军不是跟你说了吗?军中有足够的粮草,陛下也会押运粮草过来,你无须忧虑,你只需安抚好自己的士兵即可。” “可是……我安抚了,士兵并不相信。” “谁不相信的,你将其斩杀,以震慑其他士兵,如此谁还敢不相信?”张勋对这个戚寄烦得很。 “既然有粮,那张将军为何不战?” “你未安抚好士兵,军中士气不振,本将军如何敢出兵与敌交战。” “好吧!反正敌军布上已是只剩下五天了,就等五天后,是不是谣言,亦会知晓。”戚寄转身离去。 戚寄回到自己的营寨,一个年约三旬的人正等着他,此人是另一名军中校尉,叫秦翊。 “戚校尉,张将军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他仍在坚称军中有粮!” “此多半是谎言,军中仓官与我是同乡,早就暗中跟我说,从寿春出发时,军中一共也就二十天粮食,且大军出发之后,你可曾看到张将军派人部署粮道?” 戚寄摇了摇头。 “淮南大灾,寿春亦无粮,根本就不会押粮过来,自然也无须部署粮道。大军扎营之后,传出军中无粮,张将军却将粮仓封锁,此必是担心士兵看到粮仓里无粮。” “如今张将军唯一的希望便是,攻破合肥,夺合肥之粮,可是,军中谣言四起,他无力稳定军心,如何敢战?更何况,对面刘敬的军队又数次击破陛下大军,乃精锐军队。” 戚寄听了秦翊的话,微微点头:“秦校尉说得有道理,那如果无粮,张将军瞒着又有什么用?这事迟早得传出去,不过拖延几天时间而已!” “若张将军不隐瞒,士兵逃散,他回寿春,必遭到陛下诘难,因粮食未尽,此乃他战败所致,若是撑到粮尽,士兵才逃散,陛下就不会诘难张将军,因此乃粮尽所致,非他之过。” “这……”戚寄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种猫腻,他突然瞪大眼睛看着秦翊,这秦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陛下多半是撑不下去了,你我该另谋出路才是。” “你……”戚寄隐隐感到不对劲:“你莫非已经有所打算?” “正是,我乃沛县人,有一同乡,在刘太守手下为官,如今得到刘太守信任,我欲前往投奔他,我与你一向有往来,不忍弃你而不顾,不如你我一起去投刘太守,如何?有我同乡引荐,必没有问题。” “刘太守?是对面的刘敬?” “正是!刘太守乃仁义之人,淮南大灾,他却将所囤积的数十万石粮,用来接济百姓,此乃大善之人,而袁术只会四处抢粮,丝毫不顾及百姓的死活,连你我和士兵都不顾,明明无粮,却仍让军队出来送死,此乃无道之主。” “那你同乡是谁?”戚寄猜出秦翊的话多半都是同乡教的。 “哈哈哈哈。”这时,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一个青衫文士走了出来。秦翊连忙行礼:“刘先生。” 此人正是刘馥。原来,刘敬率军出发到这里时,刘馥正在附近考察地形,想着该怎么建合肥城。他无意中打听到同乡秦翊也在军中,就连忙找到刘敬,提出要劝降秦翊。刘敬自然就答应了。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戚校尉,我名刘馥,字元颖,沛县人。该说的话,秦翊已经说了,我就不再说,袁术的处境,想必戚校尉也清楚,寿春无粮,他恐怕撑不到明年秋,迟早败亡。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戚校尉该早做打算才是。” “袁术倒行逆施,与曹操、吕布、刘备皆有仇恨,戚校尉去投他们,反而是自投罗网,我们刘太守就不一样了,如今军中无粮,大军必会哗变,戚校尉可率众投刘太守,刘太守必会记着戚校尉之功,届时必有重赏。” 戚寄看了看刘馥,又看了看秦翊。 “戚校尉,你我认识多年,你还不相信我的为人?”秦翊说。 “我可否考虑一下。”